“我不餓。”
林玄禮倒是很餓,小孩子總是很餓。香油煎的豆腐有點酥脆,灑了一點點鹽,激發出豆腐的鮮香,很明顯沒放別的調味料,但這樣煎的豆腐是最鮮美柔軟的。小蔥拌豆腐無需多說。菜葫蘆切絲晾乾炒肉,口感和肉類似,更加入味,吸滿了湯汁,還加了點醋,好吃到可以原諒肉在下鍋翻炒之前沒加黑胡椒澱粉蛋清醃製一會的錯誤。唯獨野雞丸子湯不好,一層雞油微微有點冷凝,湯裡有騷腥和泥土味道,明顯沒處理乾淨。哎,野味嘛,吃的就是這口。
陳美人就看他沒心沒肺的一頓大吃,還伸筷子把自己碗裡的煎豆腐也吃了幾塊。
林玄禮吃的小肚溜圓,又飽又暖,一抬頭,看美人臉上似悲似喜:“娘,你怎麼了?幹嘛這樣瞧著我?我真餓了。”
陳美人幽幽的撫著瓷枕吟詩:“應門寂已閉,非復□□時。況在青春日,萋萋綠草滋。妾身似秋扇,君恩絕履綦。”
林玄禮哄了她六個月,耐心幾乎耗盡:[雖然沒聽懂但是我知道你大概什麼意思。寂寞小寡婦是吧?]
[比起失戀我還是喜歡探討bbq,再不然咱們聊聊黨爭也行啊。]
[秋季肥雞被燉成這樣,我真有點傷心。]
“什麼意思啊?天涼了,還抱著瓷枕幹什麼?一年四季,隨著季節更換衣服用具才不會生病。舊的東西又不扔,明年還會用。”
哄了她一會,不見有什麼成效。還是去找六哥吧。
官家趙煦獨自坐在龍輦中,看起來微微有些高興:“佶兒,下午行路時師父不講課,你跟我坐在一起,還能說說話。”
“哇,還有這種好事,難怪六哥你高興。”
“我高興…是為了方才和我娘一起用了午膳。在宮裡,少有閒暇。”趙煦高興的力氣都大了,一把抱住胖弟弟拖到膝蓋上,單手捂住他的嘴。
林玄禮嚇得一激靈:[你這樣真的很像戀*童*癖]
[雖然你也是未成年,我也嗑過骨科,但現實就不對了]
[媽媽救我!]
趙煦開開心心的在弟弟肥嘟嘟的耳朵邊低聲說:“我只跟你說,你不要對別人提及這件事。司馬溫公剛剛去了,訊息才傳來,幾位先生哀悼去了,因此給我放假。可不許和別人說啊,朝廷上下全是舊黨,要讓他們知道我為此快意,在他們口中就和桀紂無差。”
他現在覺得自己沒什麼親信,身邊所有的老宮女都是高太皇太后派來的,肯定會跟他彙報。現在車駕外就站著宮女、班直。班直到是各官員子弟,不一定都是司馬光一黨,但也差不多,司馬光他們一夥把王安石一黨的人都排擠出去了。能分享這份快樂的人只有親孃和粘人的十一弟。
林玄禮鬆了口氣:“噢噢噢噢。”
官家摸著弟弟的小光頭,興奮的盤他,毛茸茸的摸著很有趣:“五月份的時候王相公駕鶴歸天,十月份司馬溫公薨了,他們都去侍奉先帝。”可惜舊黨不是群龍無首,文彥博、呂公著、呂大防、劉摯、 範純仁、韓忠彥、曾布……等幾十人還在。
林玄禮被盤的頭暈,這時候也不好搭話,順著說容易暴露自己知道太多,打岔又打斷他的興致。就像應對喝醉的老闆的吐槽一樣,用逗哏的方式託著他。
趙煦:“爹爹的用意極好,王相公只是急功近利……”
“是啊。”
趙煦:“元豐改制、熙寧變法、元祐更化…屢次改弦更張,朝廷法度反覆無常…”blabla“嚯!”
趙煦:“《朋黨論》blabla…王相公一貫執拗,諸事欠了思量,孺子其朋,孺子其朋,其往。…哦你不懂,這句話是周公對稱王說的。‘你們這些小孩啊,要像朋友一樣融洽’那年好像是慶曆一年還是二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