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了。
去見章惇。
章惇已經等了半個時辰。從內侍跑過去稟報,到他打完最後這個狡詐靈巧遊斗的班直,再換好衣服走到書房,半個時辰非常緊湊。
林玄禮:“久等了。”
章惇看他一副臉紅氣喘、滿臉微笑、心滿意足的表情,氣的高聲質問:“國家大事當前,官家只顧在後宮廝混嗎!”
非要在白天嗎?
林玄禮被他咄咄逼人的氣勢驚著了,熟悉的有點懷念:“怎麼了?朕在檢閱班直的武藝,難道在你章惇心裡,朕是白日宣銀的昏君?”
章惇:失策!先帝每次帶著這種表情姍姍來遲,都只有這一個原因。“幸好今日不是大事,倘若是國家大事,難道官家也要來的這樣遲麼?”
林玄禮理直氣壯:“如果是國家大事,你讓內侍傳話時說清楚,我會來的快一點的。”
章惇怒道:“臣告訴他的正是請官家快來,氣*槍做好了。能射四十步,二十步之內能打麻雀。”
林玄禮既驚且喜:“真的?這麼快!童貫,把剛剛傳話的內侍找出來,調走,話都傳不明白,要他何用。子厚,是內侍作祟,你且安心。”
還沒和章惇說幾句話,邊境有急報送來,遼使入境,遼使帶來了兩個好訊息,一個是耶律延禧送了四名遼國美女,給他賀壽,順便慶賀自己也要繼位了,另一個是耶律洪基的死訊。
這不值得探討。
隨即樞密使和兵部侍郎聯名求見,彈劾章惇擅權。
軍事屬於樞密院管轄,兵器營造歸兵部管,這不全是丞相的職責。
第115章 先帝廟號宣宗
樞密使義憤填膺:“章惇搶功!不僅搶功還壓制其他官員不許出頭。”
兵部侍郎委屈萬分:“章惇擅權專政,丞相應該統籌六部,他把兵部新營造的軍械擅自拿來表功。臣尚不知道此事,他竟越級指揮,視六部尚書形同虛設。”
章惇就靜靜的看著他們彈劾自己,連一句自辯都沒有。
樞密使曾布眼含熱淚:“臣擔心章惇仗著先帝遺恩、官家年輕不諳朝政,妄圖疏遠官家和六部的關係。”
在旁邊值班的吏部侍郎滿臉疑問,啥?官家對我很好啊。
排隊等著探討先帝喪禮細節的禮部尚書+倆禮部侍郎也很疑惑,曾樞密使您有點飄了。
鴻臚寺的官員被急招進宮,探討對於恭賀耶律延禧繼任遼主職務、哀悼老遼主去世的國書的分寸,剛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三夥人湊在一起八卦了一下。
兵部侍郎同樣激動,嚴厲反對章相公這種把權力完全抓在手裡,忽視六部尚書的存在感,章惇是橫在官家和朝臣之間的過濾板。
林玄禮就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抨擊章惇這種越級指揮的行為:[好傢伙,要不是老頭年紀大點,都得罵他狐媚惑主。]
[六哥:你這個坑人的小壞蛋。]
[是章惇藉機坑他們好不好。我不信章惇沒時間通知,他是故意不通知。]
一個老年一箇中年的臣子非常義憤填膺,而且出發點完全正確,丞相將他人的功勞據為己有,這一點絕對會觸怒官家。
軍事永遠是高危敏感問題,丞相越級參與和此事有關的事,並且不讓其他人知道,就是大問題。
官家面沉似水的看著他們,隨即看向章惇:“章惇,解釋一下。”
章惇心說我剛剛真不應該因為等的時間太久、誤以為他在白日…就發難質問。現在好了,他讓我解釋。我怎麼解釋,唯一的證人就端坐在高處冷眼旁觀。
也只好按照他所期待的,低頭道歉:“臣知錯了。”
林玄禮心裡舒舒服服的,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