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鞋子下了床,諾凝甩了甩自己的衣服,穿好之後才推門走了出去。
農家小院並不大,甚至籬笆柵欄也剛到諾凝的腰,一眨眼就能看到村子裡似乎正在佈置喪事,白色的布條一路從村門口繫到了對面某位農家裡。
諾凝有些好奇,這村子昨日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今早就開始辦起喪事了?
諾凝站在院子裡看了看,被路過的村婦看到了,她走過來打招呼:「您醒了啊?睡得可還安穩?有什麼需要的跟我們說。」
看著如此熱情的村婦,諾凝輕笑著打斷她的絮絮叨叨:「請問,可曾看到我徒弟?」
「有有有有有。」村婦笑道:「今天村裡有事,一大清早她就來幫我們了,現在應該還在祠堂。」
諾凝順著村婦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村中唯一一個二層小樓,應該就是村裡的祠堂。
跟村婦道了謝,諾凝推開籬笆小院的門,抬腳往祠堂走去。
陳家村就只有十幾戶人家,而且都是親戚,所以村裡的這個祠堂上層放牌位,下層是義莊。
路過那戶掛著白燈籠的村戶時,諾凝忍不住放慢了腳步往裡看了一眼,也許是去世的太過突然,屋裡除了一口薄棺材之外,什麼都還沒準備。
「多可惜啊,還那麼年輕。」
「是啊,他們家就這麼一個孩子,原本還說根骨不錯想送去修道,現在……哎……」
「可不麼,昨天還好好的,一覺醒來人就沒了。」
「這一年一個的,誰受得了啊?我看這陳家村,實在是呆不下去了。」
「噓,有人來了,別說話。」
那幾個蹲在門口燒紙錢的村婦看到諾凝緩步走了過來,都低頭繼續燒紙,不在吭聲。
諾凝耳朵尖,她早就把這幾個人的談話聽的一清二楚。
一年一個?
諾凝忍不住有些好奇,難道說這小小的陳家村,一年要死一個人麼?
原本諾凝想上前去詢問一下,卻發現那村婦們似乎很怕諾凝搭腔,抱著火盆就走了,完全沒有昨天的那股熱情勁兒。
眼睜睜的看著村婦們進了屋,諾凝再追上去問似乎有些不太妥當,她想了想,還是先把顏靜楓找到再說。
村子很小,沒走幾步就到了祠堂門口。
也許是今天有白事,祠堂圍了許多的人,有的串元寶,有的扎花圈,還有的熬漿糊扎紙人。
那白色的粗紙糊在一個個燒好的竹條上,紙人紙馬雖說做的不夠精緻,可也能夠分清楚那些是什麼。
陳村長住著柺杖站在一旁監工,看到諾凝來了便迎了上來。
「您怎麼來了啊?」村長對諾凝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村子裡出了事情,沒吵到您休息吧?」
諾凝搖頭:「不礙事,你們有看到我徒弟麼?」
話音剛落,就看到祠堂一層鑽出了個扎著高馬尾的女子,只見顏靜楓挽起袖口塑著腰,似乎剛忙完。
諾凝看到她就來氣,悶哼一聲說:「還不過來。」
顏靜楓撓了撓臉頰,笑著走了過去。
看著二人離開,扎紙人的一漢子對村長說:「這兩位仙子吵架了?怎麼看那位白衣的仙子,似乎很生氣的樣子?不會怪罪我們用她徒弟吧?」
村長也看了一眼,說:「不至於,昨天看她們還挺和睦的,今天可能是有什麼事情,我們不要操心。」
「對啊,趕緊趁著今天有空把花圈和紙人紮好吧,這件事情太突然了,連棺材都是今天早上剛打的。」
「實在不行我們求求這兩位仙子吧,咱們陳家村一年死一個孩子,這怎麼想都太可怕了,簡直就是要我們絕後啊!」
「不許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