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而去,但就這麼走,尤不甘心,他隨即回頭,朝常伯樊的走狗冷笑道:“你們可以當我是沒趕上惱羞成怒,但你們的心思,常伯樊的心思,也別以為這族裡沒個人看的懂。常伯樊是主家之主,一族之長,奉勸你敬告他一聲,愛惜點羽毛,他姓常不是姓樊!別以為他有本事樊上蘇家,他就救得了樊家,我是抓不到他什麼把柄,但哪天他要是敢拿常家去救樊家,他就是主枝的血脈又如何?這裡是常家!”
說罷,不管常孝珉什麼臉色,常孝元哼笑甩袖而去,留下常孝珉冷下臉,對著他的背影啐了一口:“什麼玩意兒!”
就這沒本事還敢說的毛病,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第76章
常孝元能來,是因他是臨蘇城裡難得身上有功名,官府有記錄在身的秀才,如果哪天*朝*廷要補官,他就是那批能補上去的人員之一,以他的學識,他是族裡最適合去京城參加恩科的人,但不知道訊息是怎麼送的,還是他沉醉在溫香軟玉當中沒把這當回事,那天鹽坊族會他就沒有來。
這麼大的機會在手中溜走,按常孝元那自視甚高的性子,不心存芥蒂才是怪事,但送學子進京這種事,身為族裡的秀才不請不行,是以常孝珉打他一進門就盯著他,把人看的牢牢的。
不過,常孝元臨走前的那番話到底是惹怒了他,他心想著回頭還是要提醒伯樊一句,切莫在這等人身上花心思。
這等人,就是送他一個前程,他也未必會感激。
送走了常孝元,常考珉沉思了一陣,往後院走去。
這廂,飛琰院,蘇讖在女婿給女兒新劈出來的書房裡檢視女兒這一陣的書畫,這一看蘇讖發現女兒的落筆要比以前沉穩,甚至開闊了許多。
女兒的書畫是他一手所教,前些日子在家還堪稱稚嫩,畫中境界也遠遠不及現在這般疏朗,蘇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退步細細打量了一陣,確認自己感覺沒錯,回頭跟他兒笑道:“這是怎麼了?嫁了人連筆法心境都開了,早知道就讓你早些成親了,敢情還是爹爹耽誤你了?”
蘇苑娘一愣,伸頭去看自己的東西,看過後,她心中已明瞭她爹爹的話意。
她不知道如何說才好,朝他搖了下頭。
不是嫁人,是多活過了一世,才明白了那些從未明白過的道理,看清楚了許多以為自己已經看清楚了的事情。
見山是山,見山不是山,見山還是山。所謂山還是山,是看到最後,山還是最初的那座山,但經歷過一遭,已然完全不一樣了。
“是爹爹耽誤你了。”蘇讖把那幅夕陽圖拿到一邊捲起,朝愛女道:“這幅爹爹帶回去給你孃親看,讓她親自給你裱起來,就掛到爹爹書房裡。”
蘇苑娘點頭。
“苑孃的書畫承自岳父,也是青出於藍。”常伯樊笑道。
為著黑木之事,蘇讖這幾天日日都能見得到他這個女婿,女婿罷,對他也沒有用過就丟,雖說這時候不往他面前多走動走動的是腦子不好,但常伯樊如他意料之中的聰明,蘇讖還是高興的。
他防著常伯樊的野心,但也欣賞常伯樊的野心。一個男人,有野心就得上進往上爬,想往上爬就得注重廉恥名聲。他今日對女婿的幫忙,明日就會女兒在這人身邊立足的根本,再則,常家也不是什麼泥腿子的家族,常伯樊乃公伯之家出身,身上還流著將門樊家的血,絕不是什麼怯懦狹隘之流,不會以怨報恩,最差也不過是以半恩報全恩罷了,不會像那等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家,吸乾兒媳婦的血肉還要逼人感恩戴德。
那等人家,他們苑娘是萬萬不能進的。
“嗯。”女兒的畫,不止是青出於藍了,假以時日勝於藍也不一定,蘇讖朝女婿點點頭,朝女兒道:
“書畫沉靜心靈,陶冶情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