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公子忙擺擺手,紅著臉道:「不是不是,我是說,他真正的名字叫什麼?」
「誰知道叫什麼!」立刻便有人嗤笑道。
「一個玩意兒,還管他叫什麼?」
人群頓時轟然大笑。
臺下的鬨笑聲一陣又一陣,海浪似的連綿起伏,但虎奴充耳未聞,哪怕臺下說起他的過往,哪怕有人問起他的名字。
他只專心地應對著身下這隻猛虎,這隻他面對過的不知道第幾十隻猛虎。
他的力氣幾乎枯竭,身上無數傷口都在叫囂著疼痛,哪怕跳上了虎背,哪怕幾乎用盡全部的力氣將拳頭狠狠砸向虎頭,但力氣依舊迅速地流失。
甚至連舉起拳頭的力氣都快沒有。
可身下的老虎還沒死。
老虎沒死,他就不能停。
因為一旦停下,就是死亡。
他不能死。
「砰!」又一拳狠狠地砸向虎頭。
然而,在他意識中的狠狠一拳,對老虎來說卻是軟弱無力的。
「吼!」老虎猛然怒吼,突然將男人從脊背上甩落。
「哐啷!」男人的身體狠狠撞上鐵籠,又被反彈回來落地。
無數傷口裂開,濺出一蓬蓬血花,向鐵籠四周噴灑,甚至有些濺到了圍觀的公子哥兒們身上臉上。
然而沒有人因為被濺到血而生氣,血腥味只會讓他們更加瘋狂。
「咬死他!老子可是押了二百兩銀子!」他們面紅耳赤,如同喝醉的賭徒般瘋狂吶喊。
方才被制住的疼痛,擺脫敵人後的欣喜,四處瀰漫的血腥味,以及臺下震天的吶喊,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初占上風的老虎更加戰意勃發。
「吼!」它怒吼著,尾巴高高翹起如鐵棍,碩大的身軀直撲向那落到地上又努力爬起的男人。
男人還未爬起,又被猛虎撲倒。
鋒利的虎爪攜著幾百斤的重量和加速度,一起重重落在他的胸前。
「咯啪、咯啪……」
彷彿有什麼清脆的聲音密集地響起,胸口傳來麻木般地痛。他立刻知道,胸骨斷了。
眼前已經模糊了。
可是,不能死,不能死啊!
「呵呵,加油啊!」臺下忽然傳來陳二的聲音。「虎奴,今兒你要贏了,爺就饒你一條命,放你出去,以往的事兒爺既往不咎!」
虎奴恍惚了一瞬。
這聲音似近還遠,像是耳邊又像是在夢裡。
這不是他第一次聽到這話,事實上,這話他已經聽了不下幾十遍。
每當幾乎撐不下去時,陳家人便會拿這樣的話誘惑他,讓他一次又一次撐下去,戰勝本以為不可戰勝的對手,一直撐過這漫長的五年。
可是,哪怕他贏再多次,那些話也一次都沒有兌現過。
哪怕已經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哪怕覺得他就是一隻螻蟻,卻依舊要戲弄,依舊要給他希望再一次次打破。
所以,陳二的話根本就是放屁。
可是,即便是屁話,他也要聽。
「啊——」
男人的喉嚨裡忽地發出一聲嘶啞的低吼,在老虎的利爪大口再一次撲來,想要將他的胸膛開個洞時,他伸出雙拳,猛地揮向虎頭。
人虎正面相對,拳頭直直打在老虎脆弱的鼻頭和眼睛上。
老虎痛苦地嘶吼起來。
男人的雙拳卻雨點似地落下來。
一拳又一拳,精準地落在老虎面部最脆弱的地方,原本就被打地頭暈的老虎開始口鼻流血。男人最後一拳落下來,老虎龐大的身軀忽地軟軟一歪,隨即,砰然倒地。
臺下沸騰起來!
「贏了!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