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來。」沈問秋放下碗筷,伸出手。
小竹筒裡只放了薄薄的一捲紙,紙上內容不多,是以沈問秋很快就看完了。
看完後,他眉頭狠狠一皺,將紙卷握在手心。
「靛藍備馬,」他霍然起身,「回府!」
「哎……唉?」靛青呆愣地應了一聲,「爺,這兒的生意還沒完呢!」
雖說已經基本談好,但還沒簽下契約,現在走了,不就功虧一簣了嗎?那可是幾萬兩的生意啊!
靛青想抓住靛藍不讓他去備馬,可靛藍早一溜煙兒地跑出去了,靛青只抓到空氣。
再轉眼,他家爺也不見了蹤影。
所以只留下他收拾攤子麼?幾萬兩的生意啊!
我的親孃老子餵
一路快馬加鞭,風塵僕僕,趕回伯府時已是晚霞滿天,沈承宣正紅著眼睛寫下和離書最後一個字。
一夜又一天的爭執、吵鬧,完全是他們單方面的糾纏,而對方的態度,從始至終只有一個:和離。
堅決,強硬,大有你們不同意就魚死網破的意味。
譚氏和沈問知其實早就已經屈服。不屈服又怎麼辦呢?為了兒子的前程,那件事必須捂死了,為了捂死這事兒,他們忍了秦素素,如今,自然也得忍渠宜生。
反正和離了只是走個不討喜的媳婦,伯府和沈承宣並不損失什麼。
唯一需要扯皮的是七月的去留。
媳婦是外人,但孫女卻是伯府的血脈。除非那不講究規矩禮法的破落戶,哪怕是鄉下土地主,也沒有兒媳和離帶走孫女的道理。
那樣外人會怎麼看伯府啊?伯府的人又不是都死絕了!
所以,你渠宜生可以走,但沈七月得留下!
譚氏和沈問知便為此一直扯皮。
沈承宣在意的卻不是七月的離去會不會折了伯府的面子。從昨晚到現在,他的心從憤怒火熱到冰涼一片,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她不要他了。
真的不要了。
毫不留情,不屑一顧,看一眼都嫌費力氣。
不是欲擒故縱,不是以退為進,不是內心在乎表面卻裝作不在乎。
是真的不在乎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沈承宣便顧不上憤怒了。他有些慌了。哪怕那次被用剪刀威脅著拒絕求歡,他也沒有恐慌過。可現在他真的有些慌了。
他還記得初見時的場景。
人潮湧湧,花燈如晝,小叔設下的連環燈謎始終未有人解出,他和夥伴們坐在暗處,笑看眾多不自量力的挑戰者一一敗退而去,直到又見一小娘子踱步而來。
蒙著面紗,身形纖弱,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
「哎呦,是個小姑娘,猜不出可別哭鼻子啊!」
小姑娘卻已經在紙上寫出第一道謎底。
夥計將謎底遞給暗處的他們,旋即向外喜慶地喊著,「中!」
暗處的沈家子弟依舊嬉笑著。
連環謎,上謎謎底即下謎謎面,環環相扣,周而復始,最終謎面之謎底需為初始之謎面,成一圓環,故稱連環謎。
連環謎之難在於環環相扣,而不在其中一環,因此,猜出第一道不算什麼,因為後面還有無數道,其中任何一道猜錯,便無法將環接下去。
而沈問秋出的這一連環謎,足有一百八十八道。
連環謎常見,足足一百八十八道的連環謎,不說後無來者,卻絕對是前無古人。
要解出這一百八十八道謎,除了需要文思敏捷外,還得與出謎之人思路相合,不然一個想東一個想西,便怎麼也扣不到下一環。
沈承宣試著解了一下,才解到三十道便被卡住,其他的沈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