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她又痛苦地呻/吟起來,只是聲音低了些許。
沒人注意到這小小的細節。
「這怎麼是你的錯。」沈承宣怒氣未減,「不高興就可以去撞姨娘,拿兇器想殺姨娘?這麼小就如此兇狠,等長大了,那還了得?!」
門外,一個小丫頭正引著一個老大夫急慌慌地跑來,身後還跟著一群人。
秦姨娘啜泣聲更大,嘴裡不斷地說著:「是我的錯,是我惹惱了大小姐,是我沒護住柳妹妹,是我膽子太小沒抓住雪球,是我害了柳妹妹……」
宜生對沈承宣的咆哮和秦姨娘的啜泣聽而不聞,只看著阿杏,再次問道:「阿杏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阿杏嘴唇緊抿,面上彷彿罩著一層寒霜,漆黑的眸子在秦姨娘和躺在床上的柳姨娘身上轉了個圈兒。
秦姨娘不禁打了個顫。
不知怎麼,當被那丫頭的的眼神掃到,她就感覺彷彿寒冰迫近,巨石壓身,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原本想搶著說話的,也被這眼神壓得說不出口。
「七月沒推她。」阿杏指著床上的柳姨娘。
又指向秦姨娘:「人是你推的,貓也是你扔在她臉上的。」
秦姨娘立刻哭著喊冤。
☆、74|506
一方指控,一方喊冤,雙方均是空口無憑。
阿杏說了那句話後邊沒再出聲,靜靜地立在一旁,與不停啜泣辯解暗戳戳把責任全推給七月的秦姨娘形成鮮明的對比。
沈承宣對秦姨娘不停的哭訴有些不耐。
秦姨娘年輕時長相也只可稱得上清秀,當初若不是被她勾引地一時鬼迷心竅,他也不會與她做出那等糊塗事,畢竟,身邊比她好看的丫頭不少,他也沒那麼飢不擇食。所以事後他百般後悔,譚氏要處理她,他也沒覺得有什麼惋惜的。
但如今她又回來了。
若不是再見面,沈承宣連她長什麼樣子都忘記了。
所以,要說情分和寵愛,沈承宣對秦素素還真沒多少,因此也不至於一聽她的話就偏向她。
但是,不信秦素素,也不代表就信了另一方。
沈承宣看向阿杏。
他沒有見過這個丫鬟,但卻知道她的來歷——他的好三叔,像是堂堂伯府還缺個丫頭似的,巴巴地從外頭找了個丫頭給自己的侄媳婦。
當然,對外的說法當然不是給侄媳婦,而是給侄孫女兒。
可是,若不是在意孩子娘,會那麼疼孩子?
愛屋及烏,由來如此。
一想到阿杏的來歷,沈承宣看向她的目光就帶了些厭惡,哪怕阿杏長相頗為標緻俊美,氣質又是女子中難得一見的凜冽。
「空口無憑,你有什麼證據?若是胡亂汙衊,伯府的家法可不是吃素的!」他看著阿杏,沉著臉道。
阿杏眼神奇怪地瞟了他一眼,道:「沒有證據。」
還不等沈承宣接話,又繼續道:「她也沒有證據。」指著秦姨娘。
而且,「我不是伯府的人,伯府家法管不了我。」
沈承宣一時氣結。
「大夫、大夫來了!」還好,恰在此時,丫頭的喊叫聲響起,大夫終於姍姍來遲。沈承宣再也顧不上阿杏,一臉擔憂焦急地跟著大夫去看柳姨娘。
沈承宣走後,宜生遣退身邊的丫鬟,找了個僻靜地方,又問起阿杏事情具體經過。
阿杏一板一眼地將過程全說了,說到秦姨娘那些羞辱之詞時只含糊帶過,但宜生又如何聽不出來。不過,她只笑笑,沒半點生氣的樣子。
只是,聽到七月拿著那把摺扇衝上去時,臉色才赫然沉了下來。
「太莽撞了!」她瞪著七月,表情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