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大人面面相覷。
這倒是他們誰也沒想到的答案。
既然早已心有所屬,那為何不急著早早把人抬進宮來,反而憋到現在,登基幾個月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況且,之前皇帝可是沒有漏一點兒風聲啊。
況且,若新帝不近女色是因為「心有所屬」,那似乎也不是什麼好答案。
這個「心有所屬」,怎麼看都是個蹊蹺又不太好的答案。不過,相比起之前胡思亂想的恐怖結果,這個答案還算勉強能接受。
大人們對視一番,心思轉了幾圈兒,又由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大人提問:「敢問……陛下屬意哪家閨秀?年歲幾何?父兄是否在朝為官。」
羅鈺沒有立刻回答。他望向大殿之外的瓦藍天空,眼中有絲渴望,還有抑制不住的忐忑。
他緩緩道:「我屬意的女子……其實各位大人也都認識的。」
幾位大人面面相覷,飛快在腦中扒拉起共同認識的待嫁閨秀。
「我屬意渠尚書。」
「噗通!」
這是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大人摔倒在地的聲音。
皇帝愛慕渠尚書已久,有意立渠尚書為後。
這個爆炸性的訊息並沒有藏太久,不到一天就幾乎傳遍了朝堂與後院,朝堂關注的是新後人選對社稷對皇室的影響,後院關注的,則是這渠尚書,渠宜生,怎麼就那麼讓人嫉妒呢?
宜生得知訊息的時間不算早。
《女四書注》已經全部完稿,之前忙於朝堂事務無暇顧及,這會兒好不容易騰出點空,她便想著把它拿去付梓刊印。只是在著者署名上,她還有些猶豫不決。
用晉江先生的話,可以讓她現在的生活儘量保持平靜,不太受打擾,但同樣可能會面臨抵制,以及無止盡地找茬,畢竟在尋常人眼裡,晉江先生也就是一個普通寫話本的不入流文人,居然敢寫《女四書注》這樣可以說驚世駭俗的書,勢必會被敵視其的人瘋狂地踩踏。
而如果用真實身份,用她定國公和禮部尚書的身份,那麼毫無疑問,她又將站在風口浪尖,之前好不容易對她改觀,逐漸接受她朝官身份,認可她能力的人們,恐怕又會因此而敵視她。但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作為位高權重的定國公兼禮部尚書,她寫的書必定會受到比「晉江先生」寫的書,多出數倍的關注和重視,而不會被當成瘋子博人眼球的把戲。
宜生最後一遍將書稿校對完畢,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只是,正忙著這事,就聽說了羅鈺要立她為後的訊息。
這時候,距離那幾位大人勸羅鈺廣開後宮選秀立後其實也沒多久。
得到羅鈺的答案,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大人驚地摔了個屁股墩兒,其他幾位也沒好到哪裡去。目瞪口呆呆若木雞了好一會兒後,大人們回過神兒來,自然是言辭激烈地表達反對。
反對理由其一:渠尚書已為人婦。雖然如今已經和離,但也掩蓋不了已經嫁過人的事實。史書上也不乏嫁人後還能進宮做妃子甚至當皇后的例子,但那可多半是發生在昏君亂政之時,普通時候普通皇帝哪個會立一個已經嫁過人的女子為後?更何況,這還是新帝第一次立後,是元後,與普通皇后又有所區別,總該鄭重些。
反對理由其二:渠尚書年紀已大,以及因此而來的皇嗣問題。三十歲的女人,說一聲人老珠黃也不為過,當然若皇帝不在乎,那容顏不必說。可年紀大不僅代表容顏不再,更重要的是皇嗣怎麼辦?三十歲的女人能像那些十幾歲的小姑娘那樣順利誕下皇嗣麼?更何況之前沈家的事兒鬧地沸沸揚揚,渠尚書在沈家受的委屈也被人翻出來,人人都知道,渠尚書因為落了一次胎,因而難以受孕,好不容易又懷了一個,生下來的女兒卻是個腦子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