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擺擺手,又提起另一個話題。
「等過幾□□堂肅清了,六部又會多出許多空缺,我的意思是——你做禮部尚書怎麼樣?」他微笑地看著她,說出的話卻頗有些驚人。
宜生的確有些被驚到。
「禮部……尚書?」
沈問秋點頭。
「原禮部尚書何近俞被查到有貪墨,羅鈺正想罷免他,估計這兩日就會出結果了。況且便是沒貪墨,何近俞也太過食古不化,對學子約束甚多,這些年計程車子們越來越呆板迂腐,也與他脫不了幹係。」
「羅鈺要推行新政,就必須得到士子,或者哪怕一部分士子的支援,而如今的教育風氣卻並不適合推行新政,所以,你來做禮部尚書,再適合不過。」
中央行政機構權分六部,其中禮部掌典禮事務與學校、科舉之事。相比諸如戶部、吏部這樣人人擠破頭想進去的部門,禮部算得上個清水衙門了,但這並不代表禮部不重要,恰恰相反,從禮部掌管學校科舉上看,禮部可以說掌管著天下讀書人的教育,往深了說,甚至可以說禮部掌管著王朝的命脈,因為歸根結底,王朝還是要靠讀書人來治理。
若是平常年月,一切科舉學校事宜沿襲前人,不做什麼更改的話,或許用個普通官員做禮部尚書也可以做到不功不過,但當皇帝想推行新政,且明顯想藉助禮部的力量,改變天下讀書人思想,以推動自己新政改革的情況下,這個禮部尚書可是一點兒都不好當。
而現在,沈問秋居然想讓完全沒有為官經驗的宜生做這個禮部尚書。
說出去的話,只怕造成的轟動會比賜封一個女子為定國公反響更大。
國公之位再怎麼尊崇,也只是一個爵位,有爵位不代表有官職,而禮部尚書,卻是實打實的官職,而且還是一部之長,舉朝也只有不超過十人能與其平起平坐。
這樣的位置讓一個女子,一個沒有任何為官經驗的女子來做,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到那時,宜生所承受的風浪,只怕會比受封國公時更大。
所以,沈問秋問她:「宜生,你怕麼?」
宜生揉了揉眉:「怕倒是不怕。只是——我實在沒經驗。」
她不怕有多少風浪,只怕自己無法勝任這樣重要的位置,怕無法幫助新政推行。
沈問秋笑:「無礙。其實羅鈺早看好了幾個禮部的年輕官員,都是腦筋活絡有想法的,只是羅鈺想再打磨打磨他們,平日禮部的具體事務還是由他們做,你需要做的,只是把握大的方向,給他們指出方向。」
「其實讓你做禮部尚書也是無奈之舉,如今朝中最缺的就是可以信任的人,禮部還算好,諸如戶部吏部這樣的,那些空缺出的位置都亟需人填充,之前羅鈺雖物色了一批,但到底還是不充足,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科舉取士,選拔新的年輕官員。」
「而這次科舉,羅鈺想在試題上做些變化,少些聖人文章,多些時事民生,最要緊的,是能理解和執行新政。所以,這次科舉可謂重中之重。」
「你不是說,你想辦書院,教化萬民麼?所以,先做個禮部尚書怎麼樣?」
沈問秋一口氣說完,就拿笑眼看宜生,那笑眼頗有些挑釁的意味,像是在問她敢不敢。
宜生看出他的挑釁,自然不會被簡單的激將。
但是,禮部尚書啊……
的確是個艱難但又讓人激動的挑戰呢!
「好,我答應。」她同樣笑著回答。
這邊兩人談笑間談論朝政,門外,兩撥人聚在門口,恰恰撞上了。
「門口是什麼人?」沈青葉掀起馬車簾子,問前頭的馬夫。
「好像……是宮裡的大人?」馬夫有些瑟縮地道。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