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沈青葉瞪大了眼。
忽地,想起上一世局勢的發展,她猛然站起了身,「難道——?」
陸澹讚許地笑:「青葉,你明白了?」
沈青葉有些愣愣的。
「這次皇上之所以如此昏聵,連發數令要求父親班師回朝,一來確實是被那紅巾軍嚇破了膽,二來,卻是睿王一黨背後慫恿,想要藉此讓皇帝對父親生隙,更甚至想要藉此奪了父親的兵權。陳玄朗一心想取父親而代之,如今是覺得睿王鐵板釘釘地會繼承大統,所以一時都忍不住了吧。」
「他們料準了父親一心為國,必定不肯乖乖回朝,如此皇上便會怨恨父親;而等到父親入京,哼……想再回西北,卻是不那麼容易了。」
「這世上,好人總是被壞人拿捏,忠臣良將總是被奸佞陷害,睿王一黨不就是料定父親心繫西北子民,怕大軍一調被胡人有機可趁,才有恃無恐逼他回京麼?」
「可……若我陸家不願再做忠臣,或者不願再做愚忠之臣呢?」
「父親的確是一心為國,可若被逼到絕處,他也不是那愚忠之人。」
陸臨滄卻是為國為民的大將,以他的性格,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下西北無數百姓,然而,陸澹卻沒有他父親那麼純粹。只有把權利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才能更好的為國為民,而為了掌握權利,暫且犧牲一些民眾,也不是不可接受的。
便是西北之地暫時被胡人佔領,以後再奪回來便是了。
如今,先將睿王一黨打下才是正事。
紅巾軍起義一月後,西北軍二十萬大軍在西北大將軍陸臨滄的帶領下班師回朝。
大軍行至距京城五十里處,皇帝便派了宦官前來宣旨,要求西北軍卸甲前行。
這舉動,擺明瞭皇帝根本不信任陸臨滄,說著讓他班師回朝回援京城,卻又防著他擁兵作亂。陸臨滄當然也可以選擇不聽從,但他的家人,整個鎮國公府都在京城,只怕他這頭剛一反抗,那頭皇帝就能讓禁軍圍了鎮國公府。
皇帝如此作為,實在令人心寒。
陸臨滄紅了眼,西北軍也聞聲一片譁然,然而宣旨太監高高舉著聖旨,宛如尚方寶劍一般,垂在眾將士頭顱上方,令數萬將士不得不紛紛卸甲。
卸下盔甲武器的西北軍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彷彿再也沒有任何威脅。
然而,有些人卻忘了,老虎即便沒了牙齒,卻還有利爪。
西北軍卸甲後,當日行軍三十里,夜晚在距京城二十里處駐紮。
深夜時分,京城忽地喊聲震天,人影火光四動。
夜色掩蓋下,本應卸了甲的西北大軍卻又分出一股,上萬裝備精良的人馬深夜疾行,京城四處城門大開,上萬西北軍如虎入羊群,讓京城頃刻間換了天。
火光和哭喊聲持續了一夜,無數死屍從達官貴人們的府邸被拖出。
清晨,皇帝禪位太子的訊息便傳遍了京城。
作者有話要說: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第105章 801
大梁是有太子的。
當今太子乃是元後所出, 作為皇帝嫡長子, 剛一落地便被封了太子, 不出意外的話,皇帝百年後太子即位,就是再應當不過的了。
然而偏偏出了意外。
太子剛剛滿月, 元後便因生產時失血虧損太多, 撒手離世, 如此太子便背上一個克母的名聲。待至太子逐漸長大,其荏弱的身體又成了皇帝不滿的理由。到太子成年, 身體卻絲毫沒有好轉, 反而更加多病,一年裡起碼有半年時間是躺在病床上,如此,就連朝中大部分朝臣,也都不看好太子即位了。
更何況, 一邊兒還有個皇四子睿王在一邊兒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