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不及也要趕!」阿幸星眸如漆,緊緊盯著主事人,「若是趕不及——三爺必定抱憾終生。」
主事人瞪大了眼睛。
京城外,官道上,暗夜未明,漆黑的天幕幾乎無一絲光亮,一匹駿馬於黑夜中飛馳,沿路樹影疾馳著倒退,噠噠馬蹄聲如迅雷急落。阿幸握緊馬韁,俯身貼在馬背上,心跳也如馬蹄聲般,急速而有力。
將訊息傳達到解春商會後,他透過解春商會的關係,買通城門守衛出了城,出城後,一刻不停地乘上駿馬,直奔師門駐地。
他不知道三爺那邊趕不趕得及,他不敢賭,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一個人身上是愚蠢的,所以他必須準備別的後路。
若三爺那邊來不及,他就只好用最笨卻也最直接的法子——劫人。
但以他一人之力,卻無法將七月和夫人全部安全帶離,尤其是在守衛森嚴的侯府,所以,他只有先回師門找幫手,即便要在和親路上再劫走七月母女二人,也容易過直接從侯府脫身。
「駕!」
狠狠抽下馬鞭,身下駿馬痛嘶一聲,馬蹄踢踏之聲更迅疾了些,阿幸伏在馬背上,依舊長眉緊斂,只覺得不夠快,還不夠快……
如今,他最缺的便是時間。
只盼望來得及。
威遠伯府。
早飯時分,譚氏派來的婆子把小院的人查點了一遍,發現阿杏不在,立刻報給了守衛士兵首領。
於是,小院的下人們立時都被禁錮在一處,被喝令不許亂動,其中包括紅綃綠袖。
宜生身邊沒了信任的紅綃綠袖,反而是譚氏派來的心腹丫鬟和婆子在一旁虎視眈眈,房間外,還有無數帶刀兵衛。
宜生和七月被徹底囚禁了起來。
任憑宜生再怎麼智計百出,面對這樣鐵板一塊、蠻不講理的囚禁,也毫無計策可施。
伯府之外,渠明夷上奏皇帝,不惜自汙名聲,以七月生性痴傻愚頑,並時有瘋癲之症為由,奏請皇帝收回成命,改換和親人選。
然而這奏摺只遞到皇帝心腹太監張之鶴那裡,便沒再能往上傳。
睿王府,渠易崧親自登門,卻連睿王乃至文郡王的面都沒見到,枯坐半晌,喝了三盞茶水,最終一無所獲,拂袖而去。
寧音公主府,林煥被鎖在書房,原地轉圈卻毫無辦法。
京城最大的酒樓內,文郡王與烏桓使者舉杯痛飲,相視而笑。
宜生侯府中枯坐,沒有等到任何一方傳來好訊息,只等來了烏桓使者登門。
遲則生變,文郡王深知這道理,因此,沒有任何拖延,大殿上覲見過皇帝的翌日,烏桓使者便啟程離京,離京前,自然要將要和親的「公主」沈七月帶走。
這時,渠明夷還在為奏摺未能奏效而發愁;渠易崧在睿王府吃了閉門羹後,聯絡了一幫清流老臣,準備翌日上朝時奏請皇帝收回成命;林煥還被關在書房;南下的沈問秋還未收到訊息;回師門搬救兵的阿幸堪堪才回到師門……
宜生抱著七月,困在伯府的牢籠之中,看著窗外的日光,從白等到黑,又從黑等到白,沒有等到任何救援,只等來最後審判般的噩耗。
「少夫人,請鬆手,公主要上車了!」譚氏派來的婆子不耐煩地催促,屋外佩刀兵衛虎視眈眈。
宜生枯坐許久的身體緩緩轉動,看向婆子,但雙手依舊緊緊摟著七月。
「跟你的主子說,」她盯著婆子,雙眼似幽深的古井,「我只有一個要求——讓我送七月去烏桓。」
「否則,就算我死了,她兒子所做的醜事也會大白於天下。」
正午時分,京城城門大開,文郡王代天子為烏桓使者及和親的舜華公主送行。和親隊伍浩浩蕩蕩綿延數百米,上百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