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葉腦袋轟地一聲,心裡湧上熊熊怒火,指甲一下子掐進了肉裡,鑽心地疼。
陳小姐還在不依不饒:
「不過今日一看,我倒是不奇怪你怎麼這麼不要臉了,上樑不正下樑歪,整個威遠伯府沒一個正經人,你爹一把年紀,女兒都跟我一般大了,居然還想娶我為妻,真是笑死我了!」
她又說了許多話,無非是嘲諷沈青葉,嘲諷威遠伯府,罵她是癩□□想吃天鵝肉,說她裡裡外外沒一處比得上雲霓。
然而沈青葉始終沒有反駁。
她低著頭,身子微微顫抖,眼淚滴滴答答掉下來,露出的一截下巴慘白慘白的,像是快被陳小姐的話說地崩潰了。
如此一來,倒是陳小姐自己先覺得沒趣兒了。
最後,她狠狠瞪了沈青葉一眼,便悻悻地起身離開了。
沈瓊霜離開花廳後,自然沒老老實實回自己院子待著,她貪圖涼爽,又童心未免玩兒心大,索性趴在花園一處有流水的假山湖石上,只是還沒愜意多久,一會兒工夫就見沈青葉低著頭走了過來。
「喲,姐姐不陪著人家尊貴的陳小姐了?怎麼,難不成姐姐把人家惹惱了?不是吧?姐姐那麼會哄人開心呢!」
聽到聲音,沈青葉停下腳步,看向沈瓊霜。
沈瓊霜陡然嚇了一跳,差點沒從石頭上掉下來。
那雙眼,沈青葉的眼,滿含著沈瓊霜從未見過的狠意和煞氣。
然而沈瓊霜定定神再看過去,卻發現沈青葉的眼神已經恢復正常,又變成平日那副溫柔的模樣。
她溫柔地笑著,輕聲對沈瓊霜道:「尊貴?很快就不尊貴了……」
說罷轉身離去,留下沈瓊霜一頭霧水。
白日裡,伯府這般熱熱鬧鬧地迎接嬌客,結果卻是不歡而散,從譚氏到沈青葉沒一個開心的,不過,到了晚間,譚氏的心情便又好了起來。
皇帝又賞賜伯府了。
金銀珠玉,茶瓷布匹,一個太監念著賞賜單子,其餘內侍便將那一箱箱的抬進伯府大門,
這一箱箱的,可不只是簡單的財物,而是代表著皇上的榮寵啊!譚氏一想到這,心裡就美得不行,不由得紅光滿面,整個人都好像年輕了幾歲。
身邊的沈承宣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笑。
二房的人,全府的下人,都與有榮焉般地笑容滿面。
整個威遠伯府似乎都瀰漫著這歡快愉悅的氣氛
卻有一輛馬車,在看到大門前這熱鬧景象後,悄無聲息地轉向了伯府後門,從後門進了伯府。
馬車進了府後也不停,直接駛去了致遠齋。
馬車停在致遠齋院子門口,車當先跳下兩個人,是兩個小廝,一人著青一人著藍,兩人下來後,又拉開車簾,一個身形挺拔卻消瘦的男人下了車來。
三人站在致遠齋院門前,看著致遠齋裡面的情景,默立了片刻。
時令正是盛夏,然而致遠齋卻莫名有著股蕭條氣息,院子裡的花木久未修剪,長得枝丫斜出,院中挖的小池塘,水質渾濁不清,再無一分清澈。
「唉,可惜這麼好的院子……」靛青長嘆道,有些不捨地問身邊的男人,「爺,咱們以後真不回來了?」
盛夏的天氣,男人卻穿著寬大的斗篷,頭上還戴了兜帽,遮住大半張臉,月色下,露出的那部分臉半明半暗,讓人看不清表情。
靛青卻看到他極輕地點了頭。
他又嘆了聲:「唉,也好,院子雖好,人卻實在倒胃口,能自此離那些人遠遠地,也清靜自在了。」
一旁的靛藍卻顯得十分高興:「早該走了!三年前他們那噁心嘴臉我還沒忘呢,不僅趁著三爺離開時把七月小姐送進火坑,發現三爺富可敵國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