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的父親曾經位居吏部尚書,梁氏許是自幼耳濡目染,平日對朝中大事也就比較關注。
聽到這兒,宜生終於抬起頭,開了口。
「大嫂,五年前的孫義慶滅門案,究竟是怎麼個情況,你可知曉?」她問道。
梁氏一怔,沒料到她說了一大堆,宜生竟問出這麼一句來。
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便對宜生道:「這事兒,我一個內宅婦人知道的也不大清楚。只是當時鬧地太大,聽你哥哥還有我爹他們說了幾嘴。」
宜生點頭,「當時我也聽說了一些,只是只記得一個廣州的大官兒全家被滅門,聖上很是震怒,罰了好一批官員,其餘再多的卻是不知了。大嫂訊息靈通,知道的定然比我多吧?」
梁氏抿嘴一笑,眼裡有一絲絲得意,她道:「這個我知道的還真比妹妹多一些,不過也只是一些罷了。」
「那孫義慶孫大人是個人才,二十歲便中了榜眼,後來一路官途也十分順暢。三十來歲時便被派去廣州做知府,人都說若無意外,孫大人定能登閣拜相。誰知道……」
梁氏嘆了一口氣。
「誰知道,竟遇上那樣的慘事。妹妹你不知道,那些兇徒簡直毫無人性,連襁褓裡的嬰兒都殺,孫大人闔府上下四十七口人,無一人倖存,還有那些女眷……真是造孽喲……」
梁氏沒有具體說那些女眷怎樣,但即便不說宜生也猜出來了。
定然是被糟蹋了,糟蹋之後還被殺了。
這樣看來,這些滅了孫大人滿門的兇徒,倒的確是稱得上窮兇極惡,罪大惡極。
「那,兇手是什麼人呢?」宜生問道。
「是海匪。」梁氏道,「聽說是一股曾經被孫大人剿過的海匪。他們人多勢眾,無惡不作,盤踞在海上劫掠過往商船,擾地出海的商戶們苦不堪言,廣州的稅收都因此而連續幾年銳減。孫大人痛定思痛,才決意剿匪。」
「起初很順利,海匪被剿滅地七七八八,剩下少許漏網之魚也都被打散,許久沒有再出來劫掠。孫大人大喜,以為剿匪成功,便放鬆了警惕,誰知那些海匪只是故意示弱,等孫大人這邊一鬆懈,便糾集了人馬上岸,深夜直闖府衙,這才釀成慘案……」
「唉,真是可憐了一個好官……」梁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宜生又問道:「那,之後呢?」
梁氏擰眉:「之後我知道地也不大清楚,只是說新派去的知府又剿了一回匪,聽說當時是剿乾淨了,如今怎樣也不知道。孫大人全家遭此噩運,又是因剿匪被報復,因此聖上震怒又痛惜,朝中大人們也是憤慨又惋惜。」
關於朝中大事,梁氏的訊息渠道無外乎丈夫公公以及孃家那邊,但渠家父子在翰林院任職,對孫義慶一案也只能是聽別人說,無法親身參與。至於梁氏的父親,更是致仕已久,雖能從許多門生故舊那裡聽到些訊息,但聽到的其實也跟渠家父子所知的查不了多少。
所以,梁氏能知道滅門案的起因經過就已經算不錯了,再多的,卻是實在不知道。
知道從梁氏這裡聽不到更多,宜生也就點點頭不再問了。
梁氏卻有些好奇:「妹妹怎麼突然問起這事?」
宜生扯了一抹笑:「只是好奇罷了。」
梁氏點點頭,只以為是那個跟孫大人有關係的妾室的緣故。想是想打聽那妾室是否真的跟孫大人沒什麼首尾吧。
不過,孫大人一家無一倖存,那麼那妾室起碼有一點沒說謊,就是她的確沒有被孫大人收入後院,而是在外面養著,所以才能逃過一劫。
至於是被作為友人之妾養著,還是作為外室養著,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對威遠伯府來說,不管事實是哪個,肯定還是願意相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