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氏的臉色剛剛好轉,一聽聶氏的話登時又拉長了。
還好,這時沈問知出來說話了。
他訓斥道:「用著飯呢,有什麼話飯後再說!」說罷皺了皺眉,卻還是吩咐丫鬟將幾盤酸甜口的菜換到了七月跟前。
沈問知都說這話了,其他人自然不好再多說。沈問章也沒趣兒似的,不再勸沈問秋喝酒,而是自顧自地吃喝著。
七月的神情依舊茫然,不論是席上眾人說話,還是自己跟前的菜被換,她都再無一點反應。
宜生垂下了眼眸。
她將七月摟在懷裡,輕輕親了親她的額頭,又去桌子上給她夾菜,卻不是夾那特意換過的酸甜口的菜,而是伸長了手臂,夾了一盤稍遠些的白灼蝦仁。
將蝦仁送到七月嘴邊,七月馬上乖乖地張口,吃下了那白白嫩嫩的蝦仁。
七月從來不喜歡酸甜口。
有人注意到了宜生的動作,有人沒注意,但無論如何,沒人再說話了,除了沈問章和沈承武還不時說著話,其餘人都各自安靜的用飯。
沈青葉坐在末位,跟幾個西府庶出的孩子坐在一起,離主位有些遠,但餐桌再長能有多長,她依舊把之前那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僅看到譚氏聶氏別苗頭,更看到沈承宣為何會突然生氣。這席上所有人中,估計也只有她和譚氏明白沈承宣為何發難。
不過,沈承宣這樣做並不讓她感到意外,讓她意外的,是三叔爺,沈問秋。
沈承宣依舊跟前世一樣,可沈問秋……為什麼跟她印象中的三叔爺不一樣?為什麼……面對沈七月時是那樣的情形?
前世的沈問秋當然也是疼她的,這一點沈青葉從未懷疑過。但是,前世沈問秋是怎麼疼她的呢?當她有難時,他看到了便會為她解圍;當她需要幫助並找上他時,他也從未拒絕。
這當然也是疼,尤其對比沈承宣和譚氏,沈問秋對她自然是好地不能再好。
可是,她卻從未見過沈問秋方才的那副模樣。
在飯桌上跟個十歲的小孩子興致勃勃地玩著傻到家的遊戲,即便沒有說一句話,但兩人之間那種親密融洽的氛圍卻是瞎子都看得出來。
沈青葉有些茫然。
在她前世穿越之前,三叔爺跟沈七月是這樣相處的?
前世三叔爺幫她助她,卻從未這樣親近過她。
不,親近過的……前世的初見並非這一晚的飯桌,而是昨夜。
因為得知她從假山摔下,還把「傻病」給摔好了,沈問秋剛回府便馬不停蹄地連夜去探望她。那時,沈問秋對她似乎就是那樣毫不設防的親近,關心溢於言表。看著她頭上還纏著的繃帶,他毫不遮掩臉上的憤怒和心疼,還把她當小娃娃一般哄著,拿各種好玩兒的東西哄她開心。
只是那時,她對沈問秋瞭解並不多,因此只能小心應對。
當時的她並沒有繼承沈七月的記憶。
很奇怪,她能感受到原身的記憶或者說意識的存在,它就像是一個模糊的光團,蜷縮在腦海深處,弱小的像是隨時都會消散。
她起初並沒有發現它的存在,但當她試圖在腦海里搜尋原身的記憶時,便發現了蜷縮在角落裡的它,於是,她瞬間知道,那應該就是許多小說中提到的,原身的記憶殘片或者說意識。
許多穿越女會從原身殘存的意識裡得知原身的願望,幫助原身完成願望後,原身也就徹底消散。她想,她應該就是遇到了這種情形,於是她便試圖融合那些記憶。
但是,不像小說中常常描寫的那樣,她並沒有逐漸融合吸收它。
她試圖進入光團,試圖與它溝通,試圖得到一些原身的記憶,但是它就像只磨砂的玻璃球,霧濛濛地看不清內裡,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