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秀次又揉了揉小野陽子的小腦袋,感覺依舊很舒服,像成了手慣病一樣,笑了笑便直接走了。小野陽子一直維持著淺淺的鞠躬姿式直到北原秀次關上了門才直起了身子,歪頭想了想,挽起了袖子,對百次郎甜甜笑道:“百次郎,吃了那歐尼桑那麼多好吃的要報答歐尼桑哦,我們來除黴菌吧!”
她往來久了也發現了,北原秀次對家裡的黴菌很頭疼,經常拿著刷子四處刷,煩躁的要命——她樂意幫北原秀次做點事,就像北原秀次希望她能高興一樣,她也希望北原秀次能開開心心的。
既然北原秀次不喜歡家裡有黴菌,那剛好有時間就除掉這些黴菌好了!
“汪!”百次郎根本不明白什麼意思,當然沒什麼意見,叫了一聲搖著尾巴跟在她身後往洗手間去了。
……
北原秀次剛出了車站就是一陣狂風撲面而來,吹得他身上的單衣都緊緊貼在了身上。他緊了緊衣服,迎著風往純味屋走去,而風時吹時停,時大時小,大的時候猛然捲過,竟能把行人都頂得走不動路,小的時候又成了輕撫臉頰的溫柔小手。
他按著點趕到了純味屋,剛到就看到門口春菜正踮著腳在綁門簾——這東西就是一根棍子掛著幾塊布,很容易被大風捲走了,但不掛又不行,居酒屋掛著這東西才代表正在營業中,不掛客人遠遠看到八成以為閉門歇業了。
他也上前幫忙,他可比春菜高多了,很容易就將門簾的木棍牢牢綁在了門簷下。春菜看了他一眼,輕聲道:“謝謝。”她和北原秀次第一次見面,一個下藥一個打人,關係稱不上好,這稱呼便一直便含含糊糊的,就算關係漸漸緩和了也沒改過來。
北原秀次一笑問道:“這麼高怎麼不讓雪裡來綁?”春菜勉強算是一米五,雪裡一米七五,差距還是極大的。
春菜拉開了門示意他請進,隨口答道:“大姐和二姐在說事情。”
北原秀次道謝一聲進了門,懷疑雪裡那傢伙八成不知道又闖什麼禍了,搞不好正在捱揍呢!他在福澤家待了這小十天也算是看明白了,福澤家就沒幾個省心的人——福澤老爹看起來還是挺穩重的,但愛喝兩口,好像有酒癮,身子骨也不太好,家裡很多事上有心無力,只能在大事上做做主,其他基本就只能乾瞪眼了;雪裡那二百五更不用說了,說話不經腦子,經常幹些不著調的事,動不動就讓人腦袋炸裂哭笑不得,絕對談不上省心;夏織和夏紗是兩個不懂事的,不但整日想著耍奸偷懶,兩個人之間也是打打鬧鬧,沒有半刻安靜;秋太郎太小,三歲多生活自理能力都是問題,就連拉了粑粑有時都要冬美去擦屁股。
唯一能省點心的就是春菜了,但她又太小,排行夾在中間根本無法服眾,別說管著雪裡了,就連夏織和夏紗都不怎麼服她,甚至連秋太郎這個不懂事的似乎也當冬美是媽媽,有事沒事就鬧著要找冬美,也不怎麼鳥這個三姐。
也難怪冬美那小蘿蔔頭性子那麼暴躁……這一大攤子事兒,換了誰也沒那個耐心一個一個細聲細氣講道理,還是暴力鎮壓來得快來得省心。
說真的,這麼多天了,他聽冬美叫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都閉嘴,不準吵”,可見家裡之亂——雪裡貪玩,常常嘴上答應著人卻跑沒了影,雖然事後認錯相當痛快,任打任罵,但還是能把冬美氣得不輕,而夏織夏紗日常謀劃造反,不是暗中偷懶就是威脅罷工,冬美脾氣本就不好,和她們倆湊一起三句話對不上就開啟狂暴模式大打出手,讓家裡亂上加亂。
其實小蘿蔔頭也不容易……沒她這群妹妹搞不好大半要變成野孩子,直接放了羊。
北原秀次砸吧著嘴,心裡有些同情,衝廚房的福澤直隆打了聲招呼,就算是打卡上工了,然後隨著春菜去公共活動室吃工作餐,順便看看雪裡又闖什麼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