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校乒隊副隊長。
當然,如果沈昂不被省隊退回來,那一個“副”字,興許就扶正了。
周肆比朱盞年長一歲,是她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不過嚴格說來,應該是球友,無數個不知夏眠春困的午後,倆人曾在石頭做的乒乓臺邊揮汗如雨。
時光匆匆,不知不覺便長大了。
周肆看到朱盞,放下手裡的球拍,衝她揮手。
“這裡!”
朱盞加快步伐來到他身邊,問道:“校乒隊陪練,你這兒報名?”
“報名在團委那邊,我帶你過去。”
周肆順帶將朱盞的書包接過來背上,帶著她朝團委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想打乒乓,乾脆加入校乒隊,當陪練多沒勁兒,當初咱們一塊兒打球的時候,省隊的頭牌選手陸禮安都不是你的對手。”周肆邊走邊說。
“都是小時候的事了。”朱盞目光斂了斂,心湖上彷彿被頑皮的小孩投擲了一顆小石子,掠起了層層漣漪。
終究是少年人心性,不甘,歆羨,還有幾分嫉妒,總之,這是朱盞的禁區,碰不得,一碰就酸。
“家裡不許。”
簡簡單單四個字,斜進心窗的一米微光,倏爾寂滅。
家裡條件不是很好,相比於成為乒乓球運動員,父母更希望她能夠唸書成才。
有時候,周肆挺為她不甘。比起校隊那幫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讓教練跳腳罵的崽子們,朱盞對乒乓,滿腔熱忱。
只可惜,這個世界的通行證不是夢想。
夕陽餘暉漸斜,逐漸拉長的背影。
周肆,朱盞,還有已經進入省隊深造的陸禮安。
乒乒乓乓,國手無雙。
那曾是兒時狂熱追逐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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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委辦公室已經徹底淪陷。
女生們一窩蜂擁堵在走廊邊的報名桌前,搶奪著報名紙和筆。
幾個校乒男隊員眼睛都泛了光,多久沒見這等熱鬧的盛況!
自從沈昂離開校隊去了省隊,校乒隊一度成為了最冷門的隊伍,幾次比賽被別的學校打得落花流水,一蹶不振。平時比賽觀眾席也是稀稀落落,無人喝彩。
現在沈昂一回來,迷弟迷妹們四面八方湧來,洪水猛獸似的,爭著搶著要來校乒隊打工陪練,只為了距離男神近一點,更近一點。
“同學,別擠,都有機會,先報名,週末選拔。”
“我要報沈昂的陪練!”
“我也報沈昂!”
隊員們費盡口舌解釋:“不行,男生對男生,女生對女生,這是規定。”
女生們嘟嘴不滿:“誰定的破規矩啊!”
隊員撓撓頭,解釋:“是沈隊。”
“昂神英明!”
......
周肆剛進團委大樓,就被教練給叫過去,臨走叮囑朱盞,報名的時候,報他周肆的名字,關係戶,給照顧。
朱盞好不容易擠進人堆,搶到兩張報名表,填好之後交到小桌邊負責報名的同學的手裡。
“交一張,自己留一張,週末早上來訓練館選拔。”
報個名跟打仗似的,朱盞從團委出來的時候,全身都汗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