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見扶意來了,怪不好意思,解釋道:“我和下人說,收拾東西過冬,沒說慧兒要出門。”
扶意很是心疼,兒子出門打仗,女兒離家避難,三嬸嬸又是最疼愛孩子的,怎麼能不操心。
三夫人放下東西,來抱平珍,慧之跑去看了看箱子裡的東西,便知道自己這一走,一年半載不見得能回來,心中自然也是捨不得的。
巧的是,平珍忽然尿了,三夫人喚來奶孃去侍弄,隨口打發慧之跟著去看,屋裡只剩下扶意後,她才問:“最近邊境可有什麼訊息?”
扶意搖頭:“若有訊息,我一定最先來告訴嬸嬸。”
三夫人想了又想,拉著扶意說:“事情越來越複雜,我已經糊塗了,有件事你大概還不知道,就是我生平珍那天……”
“嬸嬸,我知道。”扶意說,“平理他在辦正經事,他沒有胡鬧,您放心。”
三夫人怯怯地問:“老太太也說正經事,我猜了七七八八,我知道,什麼正經事,分明是要殺頭的事。”
“嬸嬸,不要嚇唬自己。”扶意說。
“可攔也攔不住了,你叔叔那兒我還說,恐怕他未必不知道,只是藏著不敢告訴我。”三夫人憂心忡忡,“到這一步,也沒有別的退路了,照我的心思,你姑姑若能把平珍也帶走才好。”
扶意道:“慧兒只是跟姑姑去靖州遊玩,您別胡思亂想。”
三夫人搖頭:“我都懂,不必哄我,平理非要走那條路,我這個做孃的只有支援他,哪怕……”
見嬸母哽咽,扶意勸慰道:“一定會有家人團聚的那天,眼下這些安排,只是為了防備不測,實則更要做的,是不讓那些發生。您做的很好,誰也沒看出來您知道些什麼,平理一定為您驕傲,是您讓平理能義無反顧地去追逐他的志向。”
三夫人淚中帶笑,問扶意:“我這樣,是不是很上得檯面,不像是從鄉下來的?”
這話卻戳中了扶意心中的柔軟,相比之下,京城生京城長的婆婆和二嬸嬸,才是上不得檯面的。
一樣是做母親,三嬸嬸可把她們甩開一大截,把這滿京城的貴婦人甩開一大截。
“嬸嬸,等這孩子生出來,您要幫幫我,我什麼也不懂。”扶意說,“眼下的情形,我也不好接我母親上京,心裡很沒底。”
三夫人一口答應下,順勢也求了扶意一件事。
她還惦記著給平理娶媳婦,請扶意將來幫忙在老太太跟前說說好話,一定要給平理找一家門當戶對,人品性情都好的姑娘,說道:“千萬不能是閔家女兒那樣的,那丫頭太壞了。”
此刻,靖王妃帶著初雪,早就來到閔家,進門說的是來為老相爺和老夫人踐行,但老夫人在新人院子裡,一家子人正圍著太醫等待結果。
閔延仕又是噁心又是頭暈,還說雙眼模糊,連幾根手指頭都分不清,直把家裡人嚇壞了。
初雪是這家的女兒,於是留下姑姑在前廳,自己往後面找來。
閔夫人見了沒好氣地罵道:“她來做什麼,興師問罪嗎?就不知道攔著些,你的心是向著婆家還是孃家,沒良心的小賤人。”
初雪料到嫡母會說這些話,也不往心裡去,在屋子裡找尋韻之的身影,見她正跪坐在床榻裡側,滿面憂愁地看著她的丈夫。
眼下誰也不知小兩口是做戲,初雪自然心疼弟弟,又聽婆婆對祖母說:“她們家還有臉來人,霖兒的胳膊都要斷了,要見您去見,我現在不想見到姓祝的。”
老夫人嘆道:“說什麼賭氣的話,不願意見祝家的人也罷,可這位是誰,是靖王爺的王妃。除了皇后,宮裡連你妹妹見了面都要客氣三分,我們敢把她撂在前廳?趕緊走吧,處理了這件事,往後你要好好約束初霖,如此我和你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