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的,怕的是挑唆了奶奶和他們的關係,雖然本來也不怎麼好。但現在不一樣了,我不是你爹生的,不是你娘養的,往後他們善待我,我自然也盡心侍奉孝順,他們若待我不好,那我也不客氣,奶奶含辛茹苦養大我,不是為了讓我將來被婆婆小姑子欺負的。”
閔延仕混沌的眼珠子,像是清澈了不少,點頭道:“如此才好,我也更安心了。”
剛好緋彤送湯藥進來,韻之親手接過,一面試著湯藥的冷熱,一面說:“可你不能到這裡就打住,認為我們的日子這樣就能過下去,其實你爹孃如何待我,我真心不在乎,但你怎麼待我,我時時刻刻都在乎。你別忘了,我還盼著,等有一天你真正喜歡上我呢。”
延仕不免有些尷尬,彷彿自己才冒了個芽的念頭被韻之看穿,可她說出來,自己的心裡反又覺得暢快。
“趕緊把藥喝了,早些睡吧。”韻之道,“我在隔壁屋子歇著,今晚也要踏踏實實睡一覺,連著幾天睡不好,我明天怎麼去見奶奶。”
閔延仕喝了藥,見韻之拿著帕子又要為他擦拭嘴角,他伸手擋開了。
韻之一愣,雖不甘心,也沒生氣,將帕子放在他身前:“你自己擦。”
閔延仕忙道:“我是想說,我今晚不會再吐了,這病也不傳人。”
韻之問:“我知道,怎麼了?”
閔延仕的喉結不安地滾動了幾下:“不如睡自己的屋子吧,沒有新娘睡別處的道理,明日下人們若是回家說上一句半句,我可就無地自容了。”
韻之搖頭:“你發了一天的汗,身上不好聞,我不要挨著你睡。放心吧,我們又不是要永遠分開睡,他們也不會多嘴。”
一向乾淨整潔、風度翩翩的公子,猛地被說身上有味道,嚇得閔延仕趕緊抬起袖子將自己聞了又聞,惹來韻之的笑聲,她一臉促狹地看著自己,像是惡作劇後的得意洋洋,可並沒有令人討厭的惡意。
“明日一早洗洗再出門,我已經吩咐他們準備了。”韻之說,“趕緊睡吧,我困極了。”
閔延仕欠身,目送韻之走出去後,又抬起衣袖聞了聞,忽然覺得自己又傻又蠢,無奈地笑了。
這一夜,不知是疲倦到了極致,還是和閔延仕把話說開心裡踏實,雖然夫妻倆分居別處,可韻之睡得又香又沉,到底才十七八歲的姑娘,一早醒來便是容光煥發,忽然出現在閔延仕的眼前,更叫他眼前一亮。
閔延仕下意識地說:“我……剛洗了澡,床上的褥子被子,也都換了新的。”
韻之將他細細打量,說:“是呢,臉也刮過了,和平日裡一樣好看,你知道嗎,人家叫你京城第一貴公子?”
閔延仕嗔道:“都是坊間胡謅的話,你也當真。”
韻之說:“那我呢,我好看嗎?”
閔延仕愣了,沒接上話。
韻之不大高興地轉身去拿首飾,從鏡子裡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扭過臉。
“我覺得……這個好看。”閔延仕隨手指了一對耳墜,“不過,你戴什麼都好看。”
韻之憋不住笑了,而明知自己是欺負人,少不得又心疼丈夫:“我逗你,你沒生氣,還願意應付我。”
閔延仕說:“你我是夫妻,總該互相謙讓包容。”
韻之道:“正因為是夫妻,哪天你不耐煩,就別憋著彆強迫自己。你若為了成全我們是夫妻,整日裡對我強顏歡笑,憋著口氣來應付我,這樣可不長久,總有一天你會崩潰瘋狂,那時候,我們也就完了。”
閔延仕很意外地看著韻之,從前那個在祝鎔口中,格外淘氣霸道的二妹妹,心胸之豁達,甚至遠在他之上。
“我們走吧,家裡一定等著急了。”韻之說罷,戴上閔延仕選的耳墜,又問,“這樣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