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是將來您若要我養著那孩子,我是不會心疼銀子的。”
老太太說:“但這些話,他們不知道,又或者你要做給皇帝看?豈不是讓皇后娘娘難堪?”
大夫人心裡一緊:“可是……”
老太太勸道:“皇上賜婚,還要親自主婚,你這兒先鬧出笑話去,要皇后娘娘如何在皇上跟前交代?難道非要表白你楊家的決心,怕天下人不知道,你們要和閔家撕破臉皮?”
大夫人怔怔地看著婆婆:“會嗎,不就是幾百兩銀子?”
老太太嘆道:“是啊,就是幾百兩銀子的事,至於嗎?”
這話說完,下人進門稟告,大小姐和三少夫人回來了。
大夫人很意外:“這個時辰回來,午飯也不用?她們到底做什麼去?”
老太太搖頭:“自己的閨女,你還不瞭解,她會做沒分寸的事?瞎著急什麼呢,對外既然說接回來了,難道一直躲著婆家不去見,沒道理的事,外人才要說三道四。”
不多久,扶意攙扶著大姐姐歸來,二人皆是華麗的織錦風衣裹身,進門才叫丫鬟解下。
分別向祖母和母親請安後,扶意道:“王妃娘娘要媳婦問奶奶安,問母親安,還讓我帶回來給韻之的賀禮,我已經打發人送去東苑了。”
大夫人眼裡根本看不見扶意,目不轉睛地看著女兒,涵之臉色不大好,不知是累了,還是有心事。
老太太也察覺了,擔心地問:“怎麼樣?”
涵之說:“好久不坐車,出門就暈了,到了王府也這樣,要不是沒力氣走回來,我真想走回來,一上馬車就天旋地轉,這會子噁心得很。”
大夫人聽了,急忙說:“快回去歇著才是,待我命人送兩丸藥來,吃了就舒坦了。”
涵之意味深深地看了眼母親,這輩子若還敢吃親孃送的藥,如何對得起那沒見天日的骨肉,她扶著翠珠站起來,向母親欠身,又向祖母欠身,什麼話也沒說,便往自己的屋子去。
扶意一路送出來,再折回祖母和婆婆跟前,見大夫人雙手捂著臉,十分痛苦。
心軟如她,卻生不出半分悲憫,這一回大姐姐該誇讚她終於學會了狠心吧,可與之相關的事,卻是那麼令人無奈。
扶意收回目光,到了祖母跟前說:“王妃娘娘說,韻之出嫁時,她會來公爵府喝喜酒,閔家就不去了。”
老太太道:“那敢情好,這事兒去和你二嬸說,韻之在玉衡軒呢,你找她說去。”
扶意領命,轉身要走,卻被大夫人喝令站住。
“在王府說了什麼?”大夫人怒視著她,“可有說不該說的話?”
扶意心想,這話問了也白問,真說了什麼,誰能告訴你呢,但面上恭恭敬敬地回答:“只是說了些家常話,說起韻之婚事籌備,提起了七年前大姐姐出嫁時的風光,僅此而已。”
七年前,一切還那麼美好,她風風光光嫁了女兒,引來無數人的羨慕,人人都恭維她,當時當刻,她每一天都彷彿飄在雲朵裡。
可這樣的光陰太短暫,她曾經最驕傲的事,一夜之間變成了噩夢,甚至不惜,親手扼殺了沒出生的外孫。
老太太示意扶意退下,扶意領命悄然離去,但走到門外時,還能聽見祖母的聲音,她說:“女兒是你生的,誰也搶不走,除非你自己不要了。”
祖母話中的含義,扶意能懂,可大夫人未必能明白,到這一刻,她仍舊想要掌控大姐姐的人生。
待扶意往東苑轉了一圈,二嬸嬸拉著她說大夫人只給二百兩銀子的事,好半天才脫身回來,大姐姐已經吃過藥睡下,只有祖母守在身邊。
“你的午飯送去玉衡軒了,和韻兒一道吃吧。”老太太說,“這裡有我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