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儼明大喝一聲:“風鳴,住手!”
幾乎是話音剛落,風鳴的身體便已經向後倒去,翻了個跟頭,遠遠地離開了纏鬥中心。
宋逸舟收了劍,嗤笑一聲,朝著宋儼明看了一眼,目光晦澀不定,旋即,他縱身一躍,片刻功夫就到了屋脊上,一把撈起容玉的腰,就這麼像捉小雞一般向外踏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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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宋逸舟,你大爺的!”
一匹駿馬飛奔在郊外,宋逸舟神色冷漠,低伏著身子扯著韁繩,他的身後像麻袋一樣掛著容玉,沒一會兒,兩人一馬衝進了山林裡面,山路愈發不平整,宋逸舟一聲呼斥,馬匹的腳步更快了,容玉顛得連胃裡的酸水都吐得一乾二淨。
“我他媽——嘔——”
這般顛簸了許久,馬匹終於在一個山澗旁停了下來。
容玉但覺天旋地轉間,身體一重,被放在了地上。
他喘息著,好容易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發現自己已被宋逸舟帶到了一個繁密而陌生的竹林裡,竹林旁邊一道溪澗,正忙不停歇地淌著水。
此刻,天上已無月色,風吹竹林沙沙作響。
容玉心中生駭,不由想起那句話,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天。
他忙將目光看向宋逸舟,但見一個黑影站在離他不遠的一處竹簇,不慌不忙地將韁繩束縛了,馬兒打了一聲響鼻,在這靜謐的夜裡愈發響亮,對方摸了摸馬鬃,又回身走了過來。
容玉幾乎要失聲叫出來,沒想到眼前一陣光亮,宋逸舟已經將一隻火摺子吹燃,攏起地上幹黃的落葉點燃了,又將枯枝落葉堆上,添了幾塊碎木,很快,篝火燒了起來。
“若想保命,別想逃。”冷不丁的一聲喝。
容玉收住腳步,往回退了一步,“誰想逃了!”
宋逸舟一聲冷哼,不再理會他。
等篝火一旺,宋逸舟又往裡面丟了幾塊粗大竹片,火焰升起,發出了嗶嗶啵啵的聲響。
容玉冷得很,一雙軟鞋在方才的顛簸中早已不知去向,在侯府的時候還好,此時正在這秋夜的竹林之中,自然要凍壞了。
他心下生惱,只抱著自己的雙臂摩擦著,嘴裡憤憤:“你們兄弟鬩牆,拿我做什麼出氣筒!”
宋逸舟早在一路上聽多了他的叫罵,連頭都沒轉,聲音透著夜色傳了過來:“你再多說一句,我便拿這寶劍在你身上刺一個透明窟窿!”
容玉識時務為俊傑,立刻閉上了嘴巴。
又一陣冷風吹來,寒氣從腳底升起,容玉靠近了篝火,可竹林風大,那一點篝火怎麼抵擋得了這秋夜的刺骨寒冷,容玉整個人都哆嗦起來,卻見宋逸舟從馬背上解下一隻酒囊來,撥開囊口,晃了晃,往嘴裡倒了好幾口,旋即將酒囊丟給容玉。
容玉一愣,知道是給自己喝著取暖的意思。
他鼻子很是靈敏,一下便聞到那冷冽的酒精氣息,知道里面定是高度烈酒,然他有潔癖,看見這酒囊被宋逸舟對嘴喝過,也不知沾了多少對方的口水。
可身上委實是冷得厲害,是以咬了咬牙,將下襬扯起,把那囊口裡裡外外前前後後擦了好幾圈,仍不放心,又拿袖口狠命擦了擦。
這番動作自然一個不拉地都入了宋逸舟的眼睛,他心間陡然大怒,正待冷眼諷刺上幾句,容玉已經皺著眉頭往自己嘴裡倒了一口。
高度烈酒一劍穿喉,從喉嚨一路火辣辣地燒到胃部,容玉劇烈地咳嗽起來,好不容易等那陣子灼燒淡去,周身慢慢騰起一股熱流,凌冽的秋風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了。
容玉終於緩過來了,他喘著氣,將酒囊丟給宋逸舟。
宋逸舟藉著火光,打量了他幾眼,在侯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