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立春慢慢平靜下來,他稍想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沒聽說過王年木這個名字,也沒有見過他的面。我不知道從何說起。那這樣,我先從出差的這幾天說起。我是在農曆正月初十離開農場,十七晚上回來的,這個大家沒有異議吧?介紹信上有日期。」
眾人點頭,這一點當然沒有任何疑問。
顧立春接著說:「一共7天時間,我來迴路上要兩天,中間要跟東風奶牛場簽訂合同,光是談判參觀就用了3天時間。之後,我又跟西郊牛奶場接洽談判,又用了2天,這一點,他們的工作人員可以證明,你們可以打電話去詢問。對了,我還跟趙叔的弟弟趙志榮一家吃了兩頓飯,看了場電影。你們也可以打電話去問。
我在省城只呆了5天,工作用了5天,我還人生地不熟,下了車兩眼一抹黑,請問我如何在人家的地盤上,用毒計迫使王同志大量喝酒?我又是如何得知他有高血壓的?難道我是孫猴子,能拔幾根毫毛化成人替我辦事?請各位領導用邏輯推理一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誰也沒有說話。
確實,顧立春根本沒有作案時間,越想越覺得這個舉報信漏洞太多。
劉漢如目光閃爍,剛要開口說話。
顧立春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補充道:「說起省城之行,我倒想起一件事,我在省城碰到畢主任了。我當時愣了一下,還以為只是湊巧有人跟他長得像,可是他看到我後,立即躲開了,我才確定是他。我跟畢主任的恩怨,想必大家都知道,他這是想報復我啊,你們想,我在省城沒有熟人,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是如何傳回農場的?」
說到這裡,顧立春又是搖頭又是感慨:「畢主任這個人太可怕了,他在農場作威作福好幾年,迫害群眾和幹部,好容易把他抓起來,結果不知為何又被放了,還去了省城,現在倒好,他竟然和農場裡的人有勾連,他是要反、攻倒算、死灰復燃嗎?」
大家面面相覷,氣氛變得更加嚴肅。
史書記問道:「小顧,你真的看到畢剛了?」畢剛就是畢主任的名字。
顧立春篤定地說道:「是的,我確定就是他。」
顧立春一臉懇切地對史書記說道:「史書記,我建議你查一查寫舉報信的人吧。別誤會,查出來我也不會問是誰。我個人的事小,農場的事大。如果這人真的跟畢剛有牽扯,萬一畢剛捲土重來,咱們農場好容易形成的安定團結、欣欣向榮的大好局面肯定會被破壞。我雖然來得晚,可也聽說過當年的事情,咱們可不能重蹈覆轍啊。」
史書記面沉似水,他默默地點了點頭,說道:「小顧啊,今天的事就到這兒,你先回去。我會向東奶牛場和西郊牛奶場核實你的工作情況的。」
顧立春神色坦蕩:「史書記,我相信組織,相信你們,我經得起任何考驗。」
談場長對顧立春的鎮定自若十分欣賞,也說:「你回去等訊息,不要有思想包袱,如果你真是冤枉的,我們一定會還你一個清白。」
顧立春鄭重地點頭,向眾人告辭離開。
出了會議室,顧立春騎上腳踏車回到農牧科辦公室。
他一進來,趙高就說:「顧哥,剛才老葉給你打電話了,說找你有急事,你不在,他說一會兒再打過來。」
顧立春點頭:「行,我知道了。」
他一邊收拾桌上的東西,一邊等待葉向林的電話。
5分鐘後,電話響起,顧立春接起電話,葉向林的聲音沙啞低沉,顧立春關切地問候了一句:「老葉,怎麼回事,你也上火了?」
葉北林唉聲嘆氣,吞吞吐吐,顧立春實在受不了,直接問:「老葉,咱倆是老熟人了,你有話直說。」
葉北林知道這事早晚也得說,只好硬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