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立春的話就像一根鵝毛,專門往這幫年輕人心裡最癢的地方撩撥。
吃完瓜,聊完人生,臨走時,顧立春還送了他們一人一根黃瓜,沒辦法,送甜瓜和西瓜送不起,人太多了。
吳胖的心在滴血,今天吃了那麼多瓜,臨走又送了那麼多黃瓜。
待人一走,顧立春連忙安撫吳胖:「胖啊,一車瓜換一車人,咱值了。以後哥補償你。」
趙高也勸:「對,要是能來三十人就太值了。」
吳胖還能怎麼辦,只能咬牙硬挺。
這幫知青人一離開豬場,就開始迫不及待地討論起來。
宋勇先說道:「我打算來五場,回去就報名。」
有人說道:「大勇你還沒報名啊,我上午就報了。」
有人笑道:「喂,你們的動作真快。」
有不少人已經下定決心要來,也有很多人還在猶豫。
「五場的條件是五個分場最差的。」
立即有人接道:「差不差的區別也不太大,反正工資都是一樣,咱們來這裡沒準能得到重用呢。」
「一個蘿蔔一個坑,我們那兒的坑都被佔完了,沒有我們年輕人的地兒了。」說這話的是二場的一個叫張星的年輕人。
跟張星一起來的談周生說道:「張星,我覺得咱們還是留在二場好,二場的各項設施次於一場。」
一路上大家各抒己見,熱烈討論。
接下來的幾天,五場場辦的人是痛並快樂著,電話一通一通地打來。
先是打到後勤科,後來直接打到黨委辦公室。
朱書記接到電話,一聽又是知青又是年輕人要報名來五場,他便笑呵呵地道:「哎呀,你們場的年輕人覺悟就是高,如此地積極支援五場的建設,看來你們黨委的思想政治工作做得不錯,值得肯定。」
電話那頭:「……」
鄧場這邊也接到了幾通電話,有人向他告狀,說顧立春拉攏腐蝕革命青年,蠱惑人心,鄧場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可能,小顧同志不是那種人,他連我這個上級都不拉攏腐蝕,會腐蝕你們的人,你想多了。」
對方氣極敗壞:「那是因為他腐蝕不了你。反正我們場的年輕人被腐蝕了,一下子報名二百人,二百人,你們五場到底想幹嘛?你怎麼不把我要過去?」
鄧場淡淡說道:「想得美,你想來我們也不要。」
對方:「……」
幾天下來,一場報名的人有二十多人,二場三十人,三場最多,報名的有二百五十人,最後那邊硬留下五十人,只放行二百人,四場那邊也報名八十人,但四場不想放人,他們心生一計,準備把勞改營協調給五場,並且說得冠冕堂皇:別的分場都有勞改農場,只有五場沒有,這不符合規定。而且五場的職工也體會不到階級鬥爭的殘酷性和複雜性,不利於他們的成長。
其他分場一看四場開了頭,也急忙跟上,都想把勞改農場裡的老弱病殘和不服管的刺頭兒趁機甩給五場,還寫了報告給總場場辦。
總場場部竟然覺得很有道理,甚至還開了會討論這個問題。
五場的幹部被四場的這一通操作氣壞了。
朱書記火速速召集大家開會,商量應對策略。
場辦會議室裡,大家正襟危坐,鄧場最後一個到。
朱書記眼睛一掃,發現顧立春竟然不在,便問角落裡的趙高:「小趙,小顧人呢?」
趙高忙道:「顧哥跑外勤去了。」
鄧場瞥了一眼趙高,說道:「你這幾天最好別讓他落單。」
趙高心裡一驚,顧哥該不會真有事吧?
其他人聞言也是一臉擔憂。
就在這時,門外想起一陣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