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草場離豬場這邊較遠,雜草野菜生長得很旺盛,苜蓿倒長得一般。
兩場的領導一達成協議,顧立春就把寫好的廣播稿交給陳潔,她現在還負責廣播室的工作。陳潔用標準的普通話,聲情並茂地念了顧立春的稿子。裡面寫的是社會主義大家庭內部的互幫互助,在稿子中,顧立春強烈地讚揚了三場對於兄弟農場的幫扶,並稱讚了牛場工人不計報酬,利用業餘時間幫住五場農牧科義務勞動的奉獻精神,並稱之為共、產主義新風尚。
稿子一式三份,五場一份,三場一份,還預留一份給總場,至於人家總場念不念,這就不是顧立春能決定的。
廣播唸完還沒完,顧立春又寫了十幾份稿子,貼在各場場辦以及食堂的牆上。反正把三場和五場的合作弄得人盡皆知,那熱烈的言辭和誇讚,讓三場的很多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們原本也想白佔便宜,合作方案出來後,他們還有些不樂意,覺得五場拿一塊破草場獅子大張口。
現在,眾人心裡的那點不願意早消散得無影無蹤。五場的人去藉機器,他們再也不好意思推諉,很爽氣地答應了。牛場放牧的人,幹活非常賣力,澆水、除草、施肥,樣樣都幹。畢竟,誇獎都收下了,不幹活好意思嗎?
他們甚至還幫著趕那些不請自來放牧的人。
趙高吳胖他們不由得傻眼了,傻眼之後,更加佩服顧立春的手段。
陳潔揶揄道:「小顧,我現在明白了,糖衣炮、彈有多厲害。我以後要多向你學習。」
三場這麼幹,四場的人傻眼了。有三場這個思想覺悟高的走在前面,他們還好意思白用草場嗎?他們不要面子嗎?
聽說,四場畜牧科領導氣得直拍桌子,怕五場和三場的人,有人甚至還摔破了一個新搪瓷缸子,可見有多生氣了。
三場帶頭這麼做以後,二場也繼續跟上,顧立春不知道鄧場跟他們商量了什麼協議,反正,農牧科聽從鄧場的指示,也給二場劃了一塊草場放牧。一場倒沒來,因為一場的條件最好,佔的都是好地方,他們不缺草場。
四場一直按兵不動,顧立春他們也不急。他們來挺好,不來更好。
自從三場的人來牧場放牛以後,顧立春見到陸靜靜的機會就多了。陸靜靜開始很怕生,只敢遠遠地望著顧立春,不敢接近他。後來看他對自己充滿善意,甚至還時不時地給她吃的,時間一長她就不再怕顧立春。
陸靜靜有點像小孩子,對人好的方式就是給他好東西,顧立春時不時地收到陸靜靜送來的蚱蜢、五顏六色的小花和用狗尾巴草編織的頭冠。
顧立春把當時陳禹給他留的錢,一點點地用在陸靜靜身上。陸靜靜來五場放牧一段時間後,性子變得活潑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怕生躲人,臉蛋也紅潤起來。大家看著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想想她的遭遇,不禁欷歔感慨。豬場的人對她都很好,特別是陳潔,跟她處得最好。
時光飛逝,很快,三月過去,四月來臨。
苜蓿長勢很好,昔日一望無際的荒原沙地,全部變成了綠油油的草地。景色怡人,環境也變好了,不像再以前那樣,一颳風就漫天風沙,吹得人灰頭灰臉。人們路過這兒都繞路,現在倒好,有不少人繞路經過這兒,散個步,挖個野菜,放個風箏之類的。
四月初,第一茬苜蓿就可以收割了。
收割前,顧立春還邀請朱書記和鄧場長等人,用從三場知青那兒借來的相機,給他們拍了幾張合照,還給苜蓿地拍了幾張特寫,照片拍出來是黑白的,不過,多交點錢,照相館的師傅可以人工上色。
照片洗出來後,顧立春讓師傅給上了色。他連夜趕出三篇文章,分別向市裡、省裡和京市投稿。這麼做,拍領導那是順手的事,主要目的是向外宣傳他們農場的苜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