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江氣得臉色鐵青,渾身顫抖。他被兒子當著大家的面罵作是狗。
顧大江咆哮道:「顧立春,你罵你爹是狗,你是個啥?你說你是啥?」
顧立春淡聲說道:「我還能是什麼?我是打狗的唄。」
「趕緊走,別囉嗦。」
顧大江突然往地上一坐,耍賴道:「老子不走了,□□就□□,老子不怕,反正丟臉的可不光是我。」這還威脅上了。
顧立春可不怕威脅,他問陳禹:「□□會是要捱打的吧?」
陳禹很配合地回答道:「當然得打,菜葉子、石頭、土坷垃什麼都扔,要是現場失控,大家會一湧而上,拳打腳踢,打死人是常事。像這種鬥破鞋的,說還不定有人要扒衣服,嗯扒光了衣服打,哪裡犯錯就打哪兒。」
聽到這裡,顧大江渾身一顫。
顧立春看著顧大江,滿不在乎地說道:「反正□□的不是我,不過就是個丟臉而已,又不是沒丟過。你要不怕捱打,我就成全你。」
顧大江慢慢地站起身,耷拉著腦袋繼續往前走。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顧立春也不再刺激顧大江。
兩人繞路離開了村子。
一路無話,顧立春把顧大江帶到農場,在衛大爺那兒登了記。
顧大江還想參觀農場,顧立春拒絕了。把他安排在豬場裡最偏僻的那間房裡。有吃有住,但不能隨便出門。
晚上,趙高和吳胖回來,看到顧大江,過來打招呼,再懶得搭理他。
晚飯後,顧立春去找胡大華,告訴他人已經來了。
顧大江在農場呆了一天,在這期間,他已經得知兒子轉正並升任農牧科幹事的事情,既震驚又得意。再想到自己,他很快也能轉正,到時拿著三十幾塊的工資,那得多少人往上貼?
次日凌晨,顧大江還在做著美夢,就被顧立春揪了起來,說到要去集合去工地。
顧大江詫異地問道:「我的工作不是在農場嗎?要去哪裡集合?」
顧立春道:「農場大得很,好幾萬畝呢,你的工作地點在清江水庫。」
顧大江心中生起一絲不祥的預感:「水庫的工作都很累很苦吧?」
顧立春溫和地笑笑:「苦累那是別人的,你不一樣,我那裡有熟人,他們會好好照顧你的。」
顧大江明顯不信:「你有那麼好心?」
顧立春一本正經地道:「不管怎樣,你名義上還是我爹,你代表著我的面子,你過得體面我才有面子,明白了嗎?」
他這麼說,顧大江有些明白了。
顧大江麻溜地收拾行李揣好介紹信,乖乖地跟上顧立春。
顧立春買了一條煙兩壇酒,還有一些辣椒醬豆豉之類的吃食,滿滿一兜子東西塞給胡大華的大舅子:「大哥,謝謝你和胡哥,我爹的情況想必你也有所瞭解了,希望你們看在胡哥的面子上多多照看他。你替我跟胡哥的戰友說一聲,一切咱們按咱們商量好的做,我每隔三個月去一回。」他要去領顧大江的工資。
對方點頭,爽氣地答應了,然後對顧大江一揮手:「拿好行李,快上車,準備出發。」
顧大江看著這輛威風凜凜的解放牌大卡車,他長這麼大還沒坐過這麼好的車哩,兒子果然出息了。
顧大江帶著滿腔期待坐上了大卡車,顧立春笑著沖他們揮手告別。
送走顧大江,也算拔除一個不穩定分子,顧立春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放鬆感。
回到豬場,陳潔和吳胖在煮早飯,趙高說,今天農場中學的三四年級學生要來。顧立春囑咐他們多弄點苞米花,煮上幾大鍋綠豆湯和茶水。
苜蓿種子已經泡好,今天可以播種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