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打臉的時刻很快就來了。他這邊拒絕了自己,轉頭就在顧立春家裡吃飯,又是吃又是喝的,從四點鐘進門到現在,都七點了,還真能聊啊。
呂進步在寒風中轉悠了幾個小時,喝了一肚子的冷風,也攢了一肚皮的怨氣和怒氣。
此時看到顧立春,恨不得直接上去暴打他一頓。
顧立春可沒閒心跟呂進步在冷風中閒扯,他不怕冷,自己還怕呢。
他說道:「呂同志,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家吧,大冷天的,要是把腦子凍僵了就更傻了。」
呂進步咬牙切齒道:「顧立春,你不要太囂張。做為同事,我真心勸你不要太好高騖遠,不要不知天高地厚,有時候,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顧立春無奈地說道:「老呂啊,這後半句你自個留著吧。你眼中的好高騖遠對我來說那叫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當然,以你的智商,你也理解不了,我不為難你。聽我的,趕緊回家找你媽。要不然天黑路滑,磕掉門牙磕出腦花,大過年的多不好。再見。」
顧立春說完再不理會呂進步,打著手電筒回家,外面太冷了,得回去暖和暖和。
他回到客廳,鄧場跟趙志軍他們還在喝酒。桌上的飯菜又熱了一次。
二奶奶新做了一盆酸辣湯,炸了個花生米。顧立春盛了一碗熱湯喝下去,身體才慢慢暖和過來。
他順手給陸大爺也盛了一碗,陸大爺低聲問道:「小呂還沒走?」
顧立春道:「應該走了。」
陸大爺忍不住笑了笑:「你這是引起別人的嫉妒了,也正常,不遭人妒是庸才。」
顧立春嘻嘻一笑:「謝陸大爺誇獎。」
兩人聊得很投入,引得鄧場頻頻朝他們這邊張望。
顧立春察覺到自己似乎冷落客人了,趕緊採取補救措施,順手給鄧場盛了一碗酸辣湯,又看趙志軍眼巴巴地望著,也給他盛了一碗遞過去。
他還熱情地招呼道:「鄧場,來來,多吃菜。」
喝到八點多鐘,趙志軍終於不敵對手,趴下了。趙明光和立冬把他攙扶回家睡覺。
顧立春看著醉醺醺的鄧場,提出要送他回去。
陸大爺主動說道:「小顧,我來送他。」
鄧場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擺手拒絕:「老陸你不用送,我沒醉。」
顧立春說道:「陸大爺,還是我送吧。」
顧立春說著去穿衣服戴帽子,順便也把鄧場的軍大衣拿過來遞給他。
顧立春看著他那件軍大衣,都穿了幾年了?按說工資也不低,買件新外套也不難,非得一件衣服穿到到底。
顧立春等鄧場穿上大衣,看他沒戴帽子,便把他送的那頂狗皮帽子給他戴上。
陸大爺掃了一眼狗皮帽子,對顧立春說道:「他戴比你戴合適,誰戴都比你戴合適。」
鄧場摸摸帽子,不確定地問道:「他真不適合這帽子?」
陸大爺態度堅決地點頭。
鄧場沒說話,跟著顧立春出門。
月黑風高,天寒地凍。兩人也沒法騎腳踏車,就這麼步行回去。這一路上,鄧大刀就像是刀入了鞘,一路沉默不語。他不說話,顧立春也懶得營業,兩人就這麼安靜地走路。
顧立春一直把鄧場送到院門口,鄧場突然開口:「要不要進去再喝一杯?一會兒我送你回來。」
顧立春:「……」然後他還得再送對方回來?
他委婉而堅決地拒絕:「不喝了,你早點休息。新年快樂。」
鄧場「嗯」了一聲,忽然說道:「你等會兒。」
他跌跌撞撞地進去,拿了一頂軍綠色的帽子出來,遞給顧立春:「這狗皮帽子確實不適合你,這頂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