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帶著幾分濕意的淡金色髮絲散落在枕上,少年閉著眼,呼吸均勻,臉色有些蒼白。
但蒼白的不僅僅只是臉,少年整個身體的肌膚都略顯蒼白。
醫師說,這種蒼白看起來像是許久未見陽光而導致的蒼白。
除此之外,少年的身體似乎沒什麼問題。
當前的狀況,怎麼看都像是隻是睡著了而已。
但是為什麼叫不醒,就不得而知了。
囑咐法納亞試著給少年餵點蜂蜜水後,還有其他事情要做的醫師離開了這裡。
希塔雅人生活在森林之中,與大自然以及大自然中的生靈相處融洽。
蜂蜜在其他地區頗為昂貴,但是對希塔雅人來說,並不罕見。
希瓦的母親過來幫忙照顧時見少年衣不蔽體,就將兒子年少時的衣服翻出來,給少年換上。聽了醫師的話,她轉身回家拿了一小罐蜂蜜過來,然後就回家忙碌去了。
法納亞在小心翼翼地給少年餵蜂蜜水。
這邊,他那個閒極無聊的好友希瓦在他屋子裡轉來轉去,目光落在被他親媽換下來的破破爛爛的衣服上。
希瓦蹲下來,拿著那件破爛的衣服看了看。
「這衣服的料子似乎挺好。」
他歪著頭瞅著手中的破爛衣服。
「法納亞,醫師說這小傢伙的蒼白是因為許久不見陽光,而他的衣服怎麼看都像是被海水腐蝕成這樣的。」
他咂舌道。
「這樁樁件件加起來,看起來就像是這小傢伙至少在海底待了一年半載的樣子?……說不定還更久?」
說著說著,他自己都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怎麼可能」
希瓦在這邊把自己逗笑了,另一邊的法納亞卻是有些著急。
「餵不下去。」
他皺著眉放下手中盛蜂蜜水的碗,用手指擦去少年嘴角的水痕。
「啊?不會吧?不是說只有病入膏肓的瀕死之人才會餵不進去水嗎?」
「……」
少年安靜地躺在床上,呼吸均勻,胸口輕輕地起伏著。
手腳微涼。
眉眼細緻,輪廓柔軟,猶如春季初生的綠葉一般,嬌嫩欲滴。
只是這片柔軟的沁綠色嫩葉卻在初綻的那一瞬間被冰封在冰塊之中,時間彷彿在他的身上停止了流逝。
法納亞的目光落在少年的頸上。
少年的喉嚨上有一道紅痕,極細的,稍一遮掩就看不清。
但是在此刻蒼白的肌膚上就尤為顯眼。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傷痕,但是醫師檢查後說,少年的喉嚨沒有受傷,也沒有疤痕,肌膚很光滑,那道紅痕似乎是什麼印記。
「要不……我再去把醫師叫來?」
希瓦撓了撓頭,如此建議道。
法納亞猶豫了一下,搖搖頭。
「再等等看吧。」
既然剛才醫師沒找出什麼問題,再叫過來也沒什麼用。
現在,他們只能等這個少年自行醒來。
他想,既然少年還活著,就一定能醒來。
他只要耐心地等待就好。
……
這一等,就是三天。
少年一直未曾醒來。
若不是少年還有著均勻的呼吸,身體也有著正常人的體溫,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座栩栩如生的沉睡雕像一般。
醫師每天都過來一次,也找不出原因。
希瓦急得團團轉。
法納亞也是一天比一天擔憂。
這一天晚上,醫師照例檢視了一遍少年的狀況。
然後,他對著一旁的法納亞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