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一看,哭笑不得,原來是那隻幼鹿咬住了他肩上的衣服,漆黑水潤的眸子眼巴巴地瞅著他,一副捨不得他的模樣。
但是彌亞敢肯定,這隻幼鹿之所以咬著自己的衣服不放,絕對不是捨不得自己。
而是因為——
他淡定地又去水池裡拽下一朵白睡蓮,幼鹿眼眸發亮地瞅著那朵睡蓮,見彌亞遞過來立刻就鬆開咬衣服的嘴,彌亞將睡蓮往它嘴裡一塞,然後轉身就走。
真是個饞嘴的小傢伙。
終於成功脫身的少年一邊在心裡吐槽,一邊趕緊跑路。
彌亞離開後,特勒亞就沒再注意他,而是低下頭,輕言細語地對身邊的妻子說話。
但奧佩莉拉沒有回答特勒亞的話,只是走到水池邊,輕輕撫摸著還在嚼睡蓮的幼鹿。
她看著幼鹿,目光寧靜,神色安然。
特勒亞沉默了一下,然後突然詢問道:「奧佩莉拉,那孩子……對你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奇怪的話?」
奧佩莉拉抬眼,翠綠的眸看向特勒亞,搖了搖頭。
「他沒說什麼,我只是問他是誰,怎麼會在這裡而已。」
她回答了這麼一句,就不再多說,又垂下眼去。
她的手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撫摩著幼鹿的後背,彷彿染著豆蔻粉意的指尖輕撫過小鹿頸上細密的火色絨毛。
「你喜歡那孩子的話,可以叫他來陪你。」
「不了。」
奧佩莉拉的神色看起來明顯沒什麼興趣。
「我只是覺得那孩子還小,居然就做了祭司,覺得有點新奇而已。」
她神色淡淡地說:「我不太喜歡小孩,太吵。」
「知道了,我會叫人注意一下,讓他別來打擾你。」
特勒亞眼底的銳色褪下去,他目光寵溺地看著他的妻子,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不見就是。」
男人話中的不見,除了彌亞之外,當然也包括府邸中的另一個少年。
奧佩莉拉沒有再說話,纖細的睫毛垂下,在玉石般的雪白肌膚上落下玫瑰色的影子。
睫毛之下,她的眼眸如世上最晶瑩剔透的翡翠,透著世間最迷人的光澤。
任何被這雙如一汪碧水凝結成的寶石綠的眼眸注視著的人,都會陷落其中,魂牽夢縈,萬劫不復。
特勒亞凝視著他的妻子,他的目光是滿滿的柔情,帶著深入骨髓的愛戀之情。
「奧佩莉拉。」
他溫柔地喊著懷中嬌妻的名字,一手握住對方的手,俯身,在對方的頰上落下一個滿是柔情的吻。
他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著。
「我有你就夠了,我只要你一直在我身邊……不需要什麼孩子來打擾我們。」
細密的睫毛影子在寶石綠的眸上落下淺淺的陰影,那一汪碧水似乎微微漾動了一下,轉瞬間,又重新歸於平靜。
她抬眼看向天空。
天空晴空萬裡,一望無際,映入她的瞳孔,映著她眼底波瀾不起的平靜。
…………
好奇怪。
在回去的路上,彌亞納悶地想著。
他之前曾想,特勒亞將軍對薩爾狄斯態度那麼嚴厲或許是因為他恨鐵不成鋼,可是現在……
怎麼會有一個父親阻止自己的孩子去親近母親?
那位美得如同女神降臨的夫人的態度也很奇怪,依照她丈夫對她的疼愛,只要她一句話,她丈夫根本不會做出這種事。
感覺上,特勒亞將軍不讓薩爾狄斯接近她,就是因為她自己不願意親近薩爾狄斯。
而且,這對夫妻之間的氣氛也……
雖然看得出來特勒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