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眾人就知道了騷亂的起源,不遠處,有一隊手持長矛的衛兵飛快地跑過來,粗魯地將擋路的人推開,不斷地進入路邊的民居,看起來像是在尋找什麼人。
這些衛兵一邊推人還一邊罵罵咧咧的。
「滾開!」
「別擋路!」
「要是耽誤我們的時間害我們抓不到人,就把你們這些傢伙全部抓進去!」
剛站起身來的彌亞心裡一跳。
他剛才還以為這些衛兵是來尋找失蹤的薩爾狄斯的,還想著要不要主動迎上去。但是看這些衛兵惡劣的態度,他又覺得不對勁,頓時猶豫起來。
在他猶豫時,薩爾狄斯突然抓住他的手,拽著他向後退,似乎是想要拽著他躲進路邊的人群裡。
薩爾狄斯腦子一直很清醒,他落到這步田地是因為有人要害自己。
他雖然性格惡劣,但是不是蠢貨。
比如,直到現在他也只告訴了彌亞自己的名字,卻沒告訴彌亞自己到底是誰,就算後來被彌亞欺負的時候他也忍著沒說出來。
比如,哪怕回到了王城,他也沒有主動去向守門的衛兵暴露自己的身份,大大咧咧地讓衛兵送自己回家。
因為他不知道要害他的人是不是就在這裡。
對於薩爾狄斯隱瞞自己的事情,彌亞並不生氣。
他覺得這樣挺好。
性格惡劣可以想辦法掰過來,性格惡劣再加上蠢和沒腦子那才是真的沒救。如果薩爾狄斯真的是那樣,彌亞覺得自己還是直接放棄等死比較好。
本就擁擠的街道被那群衛兵這麼一鬧,人群全部都被迫往旁邊擠,密密麻麻地擠成一團。在一群大人之中,他們這兩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根本擠不動,只能被人流裹挾地往前走,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被擠向哪個方向。
他們艱難地擠來擠去,裹在外面的破舊亞麻布外罩不知不覺之間就被擠掉了。
薩爾狄斯本來體力就不怎麼好,走路時間長點都會喘,再加上現在餓得沒力氣,更是被擠得跌跌撞撞的,像是隨時隨地會摔倒在地上。
彌亞也被擠得整個人東搖西擺、頭昏腦漲的,心裡忍不住有些慌。
在這種擁擠的狀況下摔倒,繼而被混亂的人群踩到的話,不死也得重傷。
他咬緊牙穩住身體,更是死死地抓著薩爾狄斯的手,使出吃奶的力氣拽著他拼命往外拱。
眼看就要擠出人流,曙光就在眼前,他用盡最後的力氣,使勁往外一掙。
偏生這時不知從哪裡伸來一隻腳,恰好就攔在他身前。
他被這隻腳一絆,頓時整個人向前撲去,眼看就要摔倒。
驚慌中,彌亞伸出手往前胡亂一抓。
運氣好還真讓他拽住了一塊布,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快要摔倒的他抓住那塊布就本能地用力一拽——
藉助這股力道,他踉蹌了一步,總算是站穩了沒摔倒。
他是站穩了,可是一整塊灰色的麻布披風卻被他這一下硬生生地從他身前那個人身上拽了下來。
麻布披風被拽落的一剎那,火紅色的長髮在空中飛揚而起,在陽光下折射出火焰似的光澤。
如火般的紅髮之下,是一雙漆黑的丹鳳眼,微微上翹的眼角帶著一點嫵媚多情的弧度。
那是一位大約二十歲的妙齡女子,容貌秀美,唇點硃砂,點出幾分媚意。
天邊火紅的夕陽照在女子身上,將她一身赤紅色的舞姬服飾染得越發艷麗。
她身型頎長,手腳修長而結實,有著長期練舞練出的恰到好處的薄薄肌肉,那是一種力與美的結合。
連線著赤紅的上下舞衣的是一縷半透明的薄紗,光透入薄紗之中,隱約可以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