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紗朵爾』,意為『不祥的女人』、『毀滅世間的女人』。
中年幕僚意味深長地注視著納撒爾。
「納撒爾殿下,在民間,很多人都暗暗地將那位奧佩莉拉夫人稱之為『紗朵爾』。」
納撒爾看了自家幕僚一眼,哈哈笑了起來。
「我只是隨口感慨一下那位王妃的確很美貌而已,但是對我而言,再美,也只是一個女人罷了。」
他拍著幕僚的肩,大笑著說,「如果自己送上門來我自然會毫不客氣地笑納。但是,為了一個女人攻打一個國家這種蠢事,你覺得我會去做?」
「美色自然是迷惑不到睿智的殿下您的。」
幕僚也笑了起來,順帶小小地拍了個馬匹。
「行了,不說這些了,出發!」
納撒爾一聲令下,整個使團立刻動了起來。
塵土飛揚,駿馬在大道上賓士著,向西方的蒙加斯特國奔去。
…………
……………………
當蒙加斯特的王太子納撒爾離去的時候,親自送其離開王城的波多雅斯王太子帕斯特也已經返回了王宮。
他安靜地坐在木椅上,陽光從天窗落在他身上。
他垂著眼,左臂搭在扶手上,雙手交握,漆黑額發的陰影掩蓋住他的眼窩,讓人看不明白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頭髮斑白的老將軍走進來,看著靜靜地坐著的帕斯特,心情有些複雜。
自從海灣儀式事件發生之後,這些天裡,帕斯特看起來比之前更加沉穩了幾分,或者該說,比之前變得沉默了一些。
他暫時還不太清楚,這種變化是好是壞。
「殿……」
老將軍剛開口,突然一名侍從進來,懷中抱著一個匣子。
侍從手捧匣子,俯身跪在帕斯特腳下。
「殿下,這是按照您的吩咐,從少祭閣下那裡取來的。」
一聽到少祭這個名字,老將軍下意識皺眉。
帕斯特看著那捧到自己跟前的匣子,好一會兒之後,開口問:「你拿這個的時候,他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少祭閣下只是叮囑我注意點,別把它撞壞了。」
帕斯特沒再問下去,伸手將匣子接過來,點了下頭,示意侍從退下。
他沉默地看著擱在膝上的匣子,良久都沒有說話,只是眼底隱隱有什麼說不清的情緒在湧動。
許久之後,老將軍終於還是按捺不住,開口詢問。
「殿下,您這是……?」
帕斯特目光淡淡地看了老將軍一眼,抬手開啟匣子,將裡面的東西當著老將軍的面拿了出來。
那是一個七絃琴。
銀白色的琴身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雕琢在其上的紋路漂亮而精緻。
帕斯特摸了摸這把七絃琴,手指一勾,動聽的音樂聲在房間裡響起。
老將軍欲言又止。
他本想和以前一樣教導王太子不要玩物喪志,不要被那個少祭帶著走錯路。
一個強大的君王不應該浪費精力在這種無用之物上。
但是,這一刻,他看著帕斯特神情莫測的側頰,想著這些日子裡帕斯特的沉默,一貫強硬的心裡終究還是一軟。
算了,就這一次。
老將軍剛這麼想著,那悅耳的樂聲又戛然而止。
帕斯特只是撥動了一下琴絃,就立刻將其按住。
琴絃停止抖動,樂聲也隨之停止。
「外公,這些日子裡,我已經想明白了。」
「是我太過貪心,我已是王太子,擁有了許多人求而不得的東西,卻還貪心的想要得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