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說一邊湊到封二小姐跟前,笑嘻嘻地打趣她。
“阿姊莫要為我擔心呀,反正我又不用嫁入世家……倒是阿姊你,聽說南郡有書信給老太太,莫不是要求娶你呀?”
封二小姐臉上一紅。
南郡陸氏的確有信,是母親找了嫁去南郡的手帕交從中搭的線,據說是陸家的旁支。
雖然是旁支,但也讓母親十分滿意,言說陸氏百年世家,旁支也是血統高貴,非世家女不娶的。
以她的身份,能搭上旁支已然是高攀,那還是多虧了外祖家的名聲和地位,不然她一個出身軍戶的女孩,哪能加入百年世家?!
她能獲得這門好親,全都靠了母親的經營和堅持。不然若是依了封老太君的想法,她早就被嫁給那個姓寧的西海小子,淪為商家婦了。
一開始的時候,封二小姐覺得嫁給寧小先生也不是像母親說的那樣不能接受。
她素來聰慧,把這一年定安城裡的變化都看在眼裡,也品出了幾分滋味。
那位寧小先生,能得了大伯父和大哥的看重,那絕對不是一般商賈那樣簡單,更別說祖母還曾想和人家聯姻,寧小先生對封家的重要可見一般。
若只是為了那些花皂牙膏,封家犯的著如此鄭重?
之後,定安城裡便出現了豆腐。
四處可見的豆腐,連自家餐桌上都有一盤。據說是一個行腳商人貪心不足,想要私下販賣聞名京城的“玉膏脂”,不料被人戳破了把戲。
“玉膏脂”,薛家號稱是玉中精華,結果只是用最廉價的豆做的,高價矇騙世人幾十年,暴斂無數財物。
現在的“玉膏脂”,一個大錢一塊,人人都吃得起,好多人還開起了豆腐坊賺錢,養活了不知道多少百姓。
她猜這事多半和那位寧小先生有關。
薛家有龍泉劍坊,西海商人賣橫刀,西海的刀讓家裡的爺們都跟著瘋狂,直接把薛家比進了土裡。
那時候恆壽薛家來人,母親其實是想把她嫁去薛家的,最後被老祖宗罵了個灰頭土臉,回來還與她抱怨。
但封二小姐卻是看得明白,西海商人與薛家有怨,自家一早就做了選擇,祖母罵人不是沒道理的,是母親自己沒有看清楚形勢。
所以,那個悄無聲息地把方子散播出去,無償教給大家做豆腐的人,多半就是寧小先生了。
這樣的品性,就算只是個商賈,那也是值得尊敬的。
但她也知道不可能。
只要母親在,她的親事就一定落戶世家,哪怕像外祖一樣空有其表的世家,這才不會辱沒了母親的身份。
如今搭上的又是那個陸家,那個母親一直心心念念,魂牽夢縈的陸家。
三夫人一遍又一遍的唸叨,聽得封二小姐自己都開始茫然。
也許母親說的有道理,像她這樣不是出身世家的女孩,能嫁到南郡陸家,已然是祖墳冒青煙,也圓了母親終身的遺憾。
挺好的,不是麼。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嫁誰都一樣。
心裡雖然這樣說,但偶爾的偶爾,還是會想起在寧村作坊那驚鴻一瞥。
也許陸家的那位旁支郎君,也會那樣風儀灑落,清雅高潔?畢竟,那可是百年陸家啊……
封二小姐的婚事,封大都護也正在跟兒子唸叨。
“你說陸家是什麼意思?不是非世家系譜不娶麼?怎的忽然看上了咱們家的閨女?”
“不一定是看上。”
封愷剛檢視完新一批送到的陌刀,心中十分滿意,略隨意地回道。
“是三嬸找了嫁去崔家旁支的一位姐妹,從中搭上的關係。據說那家是陸氏旁支,十幾年岐江城沉船的時候站錯了隊,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