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宮中掀起了一場無聲的風暴。從只侷限於御膳房、御書房、承御殿的小規模搜查擴張到整座禁宮,每天都有人哭著喊著被拖下去,天牢裡淒厲的哀嚎就沒有一時一刻停止過。
沒過兩日,禁軍統領便挖出了十幾個有問題的內侍和二十多個來歷不明的宮女。他們中有人供認是受了前皇后的指使,專門留下監視新君的一舉一動的。
真的假的未知,反正最後呈給正明帝的供詞便是這樣寫的,看得他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薛儀微!薛儀微!她憑什麼?!她哪來的膽子!”
他一把將桌上的供詞掃落,馬上詔令距離閶州最近的陽淄將軍解澤,立刻領兵前往閶州城,務必搶在恆壽動手之前,將龍泉劍坊和閶州鐵礦控制住。
解澤收到聖旨後不敢耽擱,馬上點齊五千兵馬,星夜兼程,朝著閶州城進發。
不是謝澤懈怠,而是陽淄守軍一共就八千人,還要留下一部分看護老家,能拉出去的滿打滿算都帶上了。
只是人一多,速度難免就慢了下來。
從陽淄到閶州一路都是山地,最險要的地方是過虎吼峽,這裡道路崎嶇,兩側都是高聳立陡的懸崖峭壁,最窄的地方僅能容下一輛馬車透過。
虎吼峽常年颳風,風大的時候如猛虎咆哮,不但聽得人心驚膽戰,還會吹落滾石,被砸死砸傷的不在少數。
解澤為人謹慎,眼看前方到達虎吼峽的關口,他立刻停住隊伍,派出斥候前往查探。
這一查還真發現了情況。就在虎吼峽兩側的峭壁上,大約兩百左右的胡人聚集此處,還明晃晃擺放著雷石滾木,正等著解澤領兵已進入虎吼峽。
兩百對五千,原本陽淄將軍是不怕的。
可偏偏對方以上對下,佔盡了地利之便,他的弓箭不可能盯著虎吼峽的勁風射上崖頂,對方的石塊木頭卻可以直接當頭砸下,陽淄兵幾乎避無可避。
虎吼峽,過是過不去了!
一瞬間,謝澤忽然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未必真要動手,紫只要擺出這個架勢來,他就不敢再往前進。
這胡騎出現得蹊蹺,原本虎吼峽要塞關口由閶州守衛,薛義欒在京城做官,閶州坐鎮的也是他的心腹,按說不可能有胡人出現的!
且這樣的策略計謀,頭腦簡單的胡人是不會用的,他們一般都是猛衝猛打,以力制力,哪捨得動用這樣的腦筋!
聽聞恆壽薛琰和其三子死於銀州城外,身上插滿了胡人的羽箭,之後那夥胡人便不知所蹤,難不成就是這群人?!
但若是不過峽,對陛下那裡又交代不過去。陛下對閶州礦和劍坊十分看重,若是連試都不試一下,回去說不定正撞在氣頭上,要被問罪下獄的。
咬了咬牙,解澤命令前隊朝虎吼峽進發。
陽淄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胡人就在崖上虎視眈眈,滾木石塊都準備好了,主將緣何還讓他們去送死?!
“就那麼幾根木頭你們怕什麼,有腿不知道跑開麼!快些跑,他們的石頭木頭有限,砸下來就沒有了!”
解澤冷聲道。
“虎吼峽風這樣大,咱們的箭射不上去,他們也射不下來,都給風吹跑了,沒有重物就不足為據,那些胡人總不能自己跳下來吧?!”
“衝!都給我衝!衝過虎口的都有獎賞!堂堂兒郎,想發達就要搏命!”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解澤掛出了豐厚的賞金,很快就有悍勇士卒朝著風口飛奔。
滾木落石如約而至,可就像解澤說的那樣,不可能砸到每一個人,有身形靈巧的還是能躲避過去。
但大部分人都沒那麼幸運,胡人的投擲的石塊木頭十分密集,沾上半點就是骨斷筋折,血流滿地,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