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著聲音說道。
“全墨宗就他一個人知道怎麼造雷了,當年的事還不夠慘烈嗎?咱們宗門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什麼叫折騰?!”
謝增也生氣了。
他年紀比木東來大,資歷比魚山高,若不是當年一一護著傻子寧非,原本在三老中最有分量的人。
這麼多年,魚山和木東來已經很少見他發脾氣了,今天忽然爆發,兩人都被鎮住,不敢說話。
只聽謝增氣道:
“你聽聽你說的那是什麼話?你以為你自己是天皇老子還是祖師爺,木東來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了不得,矩子你都能數落!”
“矩子不是沒說是天火雷嗎?矩子要是真想造雷,在承繼矩子令的當口就幹了,一晃日子也過去快半月,不會忽然才想起來。”
“就算是雷那又怎樣?我墨宗的規矩不是一切以矩子為尊,矩子說要去死咱也得去,你怕死趁早離開宗門,我墨宗沒有你這種貪生怕死還不知尊卑的混球!”
他罵木東來混球,混球還真不敢回嘴。
別看當初他和魚山聯合起來爭奪墨宗控制前,那也是因為謝增老是想讓個傻子當矩子,為了宗門的未來,他們兩個不得不爭。
可是現在,寧非不但成了矩子,還得了矩子令,短短半月就拿出了水泥和還沒面世的焦炭,木東來心裡也是服氣的。
他一聲不吭,低頭聽著謝增數落。
“常矩子說要造雷的時候我怎麼沒見你反對過?我看你是三老當久了,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了!”
“以前沒矩子的時候,咱們三個得把宗門的架子撐起來,不能讓人心散了。可是現在,寧矩子都拿到矩子令了,你們兩個要是還見天的指手畫腳,真當墨宗是你們家的麼?”
他的視線掃過魚山和木東來。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你們總是覺得他年紀輕,還是個孩子,仗著自己老鼻子老臉總想教育人家。”
“可你們想想,他做的事真比你們差麼?他做矩子便憐老惜幼,想方設法勸回上山的老人,又幫宗門找到土豆救濟饑荒,現在更是造出水泥幫大家修房子。一樁樁一件件,你們活了五六十年,誰辦到了?”
“不是年紀大就一定比別人厲害,誰給你們的臉皮去端長輩的架子!咱們墨宗以能力為尊,你們樣樣比不過就拿年紀說事,日子都過到狗身上了麼?”
一番話,說得兩人臉色脹紅,都說不出話來。
謝增沒有誇張,字字句句都戳到了他們的痛處,強行撕開了那層遮羞的窗戶紙。
是的,即便寧非成為了矩子,他們也沒有馬上轉變態度,而是藉著少年寬厚的性子得寸進尺,依舊以長輩和資歷維持自己的尊榮。
如果換成是常山矩子,他們敢這樣做麼?
一門精英,即便知道造天火雷是九死一生,不也都毫無怨言地進山了麼?
墨宗的道就是追尋天地萬物的規則,自開宗立派就不乏以身殉道的前輩,且不說寧矩子現在還禁止他們靠近,就算要他們親身上陣,他們有什麼理由拒絕?
見兩人不說話,謝增也沒有再多說。
有些話,點到即止,對聰明人已經足夠了。
他看了看天,抬腳朝著西大牆走去,身後的魚山、木東來、徐進馬上跟上,三人一路無話,很快就到了小火房前院。
再往前,卻是不能了。
寧非在小火房附近用木杆圈了一條警戒線,提示所有人都禁止靠近這個地方。
“矩子說,二百步以內誰都不能進。”
徐進小聲嘀咕。
“是死命令,矩子都生氣了,反正我是不敢違抗的。”
“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