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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 朱雀大街上的“寧村作坊”關門歇業,全體墨宗弟子都回到了牛背山的塢堡。
臨走的那天,朱雀大街上的商賈都一臉懵逼,實在不明白這些“西海人”為啥對立春這件事如此看重, 年前正是做生意的好時候, 竟然連店鋪都關了, 平白錯過了賺錢高峰期。
當然, 主要是店鋪關門, 從西海國運輸過來的各種日化盒子也都要斷貨。如今寧村作坊的木盒可是市場上最緊俏的東西, 年底拉關係送禮打點上峰,這玩意可是緊俏貨, 送誰都不會出錯。
不過沒辦法,西海人就是這樣任性, 連聲招呼也不打, 前一天晚上關門後就集體出城,再也沒了蹤影。
好吧。
朱雀大街上的南北商賈也只能表示理解了。
也許人家路途遙遠, 想早點出發?
反正店鋪還在,就算這群西海人很像是捲款跑路亡命天涯, 但過了年,人總歸是會回來做生意。
……會……會回來了的吧……
沒人關心朱雀大街的客商們怎麼想,寧村作坊的夥計和掌櫃, 拉著好幾車各式各樣的年貨, 喜滋滋地走在回家過年的僻靜小路上。
為了確保無人跟蹤, 梅大娘還特地安排了小孩克雷及一個鐵匠坊的弟子斷後,一路上小心翼翼, 連夜趕路, 終於在天亮前進了塢堡的大門。
自從墨宗開闢了水泥, 鍊鐵和日化三個產品線,宗門裡的弟子就經常分散在各處忙碌,難得能有團聚的時候。
這次因為立春,矩子將所有人都召集回塢堡,算算時間距離過年也不遠了,索性放大家一個長假,讓所有人都能好好休整,安心過年。
這是七代矩子承宗後的第一年,墨宗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每個人都喜氣洋洋,對未來充滿希望。
“嘿,這一年!”
柳老爺子敲了敲自己的菸袋,坐在自家水泥房門口的土墩子上,和住隔壁的王大爺唸叨。
“這一年可了不得,我老頭子活得也算夠久了,這樣的年景還是頭一次遇到!”
“原本夏天那會兒,我都以為自己要去見祖師爺了!那兩回,一回是沒吃的我主動上山,一回是我心口痛的毛病發作,都是差著一口氣,生生讓矩子給拉扯回來了!”
“可不是!”
王老頭一個勁的點頭。
“你可真是……矩子救了你兩條命,也救了我一條命呢。”
“要是那時候沒找到土豆,咱們老哥兩已經給埋進土裡了,哪還能坐在這兒吹牛!?”
“啥叫吹牛?”
柳老頭就不愛聽這話,回頭點指了一下身後的水泥房。
“就這房子?那吹牛能吹得出來?你也吹一個給我看看?”
“嗨,你這老頭咋抬槓哩?我就是一說。”
王老頭扯了扯身上的棉襖。
“別說,秋婆子這布織的真好,裡面蓄的棉花也暖和,扛風,不枉咱們那麼小心地伺候。”
“炕上鋪得棉被棉褥,又軟又暖和,老頭子我這輩子都沒睡過這麼好的炕!”
“等立春了,地化得差不多了,咱們還接著種土豆種棉花。秋婆子不是說以後要開織布坊嘛,咱們把材料種好,以後有更多的布和棉花,再存上多多的土豆,每一頓都吃得飽飽的,多活兩年才是要緊!種地還是咱們老哥幾個扛事,那些嘴上沒毛的哪能伺候好這些寶貝,嘿嘿,缺了咱可不成呢。”
話雖然這樣說,可是這半年下來,有些嘴上沒毛的丫頭小子也在墨宗闖出了名號。
張二柱急匆匆地跑到養豬場,就看到木工班那個弱雞小子正低頭和萍花說話,手裡還拿著一張樺樹皮,在上面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