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恆壽的礦天然比不上閶洲,需要更多的人力反覆鍛造才能打出能用的鐵料,但最終出品的刀劍還是與閶洲有差異,就算同樣打著薛家的標記,但內行的人一看就能明白。
胡騎扣邊,邊軍急需更換兵器。餘下幾家掌兵的都是世家,都被閶洲薛把得死死的,只有雍西關是塊空白地,恆壽坊有機會伸手。
封家半字不提聯姻,只說要買少量刀,這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他們有更好的選擇,但又不願與薛家交惡,所以才假惺惺地做個表面姿態應付他薛義梟!
能有能力拿走封家這塊肥肉的,除了南郡那家不做他想。只是陸家的手腕高超,幾代人不出仕,私底下竟然暗搓搓做起了兵器的生意,還瞞得密不透風!
這次若不是阿月看到了雙子,任誰能想到遠在南郡的清貴門閥,竟然已經把手伸出了草原呢!?
想了又想,最終還是忍痛答應。
薛三把這口氣憋在心裡,想著等回到恆壽薛家,一定要將陸氏插手邊境商路的事與父親稟報。
刀沒賣成功,但得了這樣的情報,也算大有收穫了吧!
以前不下場,表面上保持中立的世家高門,一旦真的進入了這次奪位大戰,那如今三足鼎立的局面還要投下不少變數!
銀貨兩清,封慷便痛快地告辭。
一出了客棧大門,封小弟臉上的笑容就迅速消失,他轉回頭望了一眼天字號房,那裡窗板緊閉,薛義梟連送客的客套都懶得做。
無所謂,反正他們家也看不上薛家。雖然現在兩薛分立,但無論是薛義梟還是薛義欒,都不是什麼好玩意。
他們和薛家不是一路人,面前表面的平和也未必能夠維持多久。聽說朝中的三王久爭不下,中原世家各有立場,目前目前已經有了備戰的動作。
昨天晚上他爹還在感慨,這大業朝從開國至今短短一百多年,外患都打到邊關城下,朝中竟然還只忙著勾心鬥角,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後面的話爹沒說,也不能說,但大家心中都有數。
反正他們封家偏守邊關,一時半刻也亂不到這裡。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強兵屯糧,加固城防,至少在亂世中能護住邊城百姓安身立命。
想到這裡,封小弟就想再吹一波他小非哥!
爹試陌刀那天他沒趕上,回來聽三表哥說起演武場的盛況,只恨自己那天怎麼訊息不靈通,竟然不能親眼見識如此氣派的場面。
後來他也央求爹再演示一回,結果被封大都護罵到臭頭。
“你他孃的把你老子當什麼?烽火戲猴嗎?”
“爹,是烽火戲諸侯。”
封小弟委屈巴巴。
“我也想看陌刀陣啊……”
“想看也不行!老子今天就把醜話說在前頭,以後誰他孃的都不許提陌刀!一個字都不行,就當沒這玩意,狗崽子聽清了沒有?!”
聽清了,爹,你唾沫度都噴我臉上了。
搞不懂爹為啥這樣嚇唬人,封小弟憋不住去問大哥。
陌刀是好東西啊!聽說是對付騎兵的利器,為啥爹不讓問哩?
他家大哥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憐憫毫不掩飾,彷彿在說你這點事都想不明白,你真是我親弟弟嗎?
被鄙視習慣了的封小弟一點都沒受傷。這點侮辱算什麼?他十二郎從小到大經歷的多去了,夾縫生存是本能。
“因為陌刀很重要。”
封愷手中握著一卷兵書,語氣淡淡地說道。
“你也知道陌刀對騎兵是利器,但這個利器卻不宜過早出現在人前。”
他頓了頓,目光不經意地瞥向窗外,今夜起了北風,月亮被厚實的雲層遮掩,眼看著就要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