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老子親自擂鼓助陣,你們幾個就不能提點氣,還是不是血性的爺們?沒得卵蛋被婆娘扯掉了吧?!”
“老子實話告訴你們幾個兔崽子,此戰有進無退,誰特孃的給老子退一步,老子就把他送去祡嶺扎點!”
“有進無退!”
十六人總算打起精神,扯著嗓子吼了一句。
“出擊!”
封大都護的橫刀揮出,戰鼓再度此響徹關西演兵場。
十六人組成兩列,每列八人,都咬著牙舉起了手中的陌刀。這便是墨宗提供的改良版陌刀,刀柄堅固,刀鋒雪亮,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目的寒光。
如今這條銀色的光帶,刀尖直指對面的騎兵,密密麻麻的白刃讓原本不起眼的步卒一下子顯得殺氣逼人,氣場強悍。
騎兵們紛紛上馬,他們的任務是衝擊刀陣,如同胡人衝擊邊軍一樣的動作,大都護不下令就不能停下。
黑壓壓的騎兵沉默的上馬,眼中滿是過血的殺戮之氣,看得守門十六人心臟砰砰的直跳。
一聲令下之後,馬蹄捲起滾滾煙塵,黑色的鎧甲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如同不斷逼近的死神,即將碾壓過所有的生命。
十六人組臉色蒼白,有人牙關開始打戰,有人手腳冰冷發麻,但沒人真敢退後一步。
他們是步卒,是軍中最不值錢的命,每次戰鬥很多人都不會再回來,要麼死於胡騎的馬刀,要麼被馬蹄踐踏,開胸裂骨。
草原胡騎,那就是邊軍步卒的噩夢!他們沒有可以與胡騎媲美的速度,那些胡人藉助馬匹的衝擊卻可以直接破開他們的盾牆,即便有滾刀手拼著性命不要砍斷馬腿,驟然跌落的戰馬和騎士也會砸得他們骨斷筋折。
戰場上,一旦站不起來,那就只能等死了。
可即便這樣,他們也不能退。身後就是家園,就是父老妻女,退一步就只有萬劫不復,山河染血!
哪怕像眼前這樣絕望的場景,無數黑壓壓的騎兵壓上,即將收割他們這些不值錢的命,他們也不能退!
越來越近,許多兵卒握著陌刀的指節已經開始發白。有人在小聲提醒著同伴:“穩住,穩住!不能退!”
“分隊!”
臺上的大都護吼了一聲,戰鼓驟然改變了節奏。
只見那即將衝入刀陣中的黑甲軍驟然調轉馬頭,平丟擲一個個穿著鎧甲的木樁。
而十六人小組,也在一個卒頭的喝令下,抬高刀頭,齊齊向下切割。
“噗……”
刀光泛過,木樁瞬間被劈成兩半。
“前進!”
十六人小隊的軍頭喊得聲嘶力竭,幾乎用上了這輩子所有的力氣。
第一刀砍出了步卒計程車氣。原本以為要受傷,卻咋然因為強悍的武器絕地逢生!眾人忽然意識到,原來他們也可以與騎兵正面相抗,他們手中的刀可以砍穿對方的鎧甲,將他們劈成兩半!
竟然可以這樣!
所有的人,大家肩並肩,走成一個刀陣,這力量決計不是人數疊加的效果,而是陌刀陣列的威力!
在如林的刀鋒下,即便自己不能準確刺中敵人,身旁的同伴也能補足,大家站在一起,那些胡騎也不是不可戰勝!即便沒有戰馬,即便沒有黑甲,步卒也能殺胡騎!
“殺,殺,殺!”
踏著破碎的木屑,初戰的陌刀軍卒被激發出巨大的能量,他們忘記了恐懼,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前進,殺!
踏著敵人的屍體,推進再推進!
陌刀如牆,輾碎一切,刀鋒所向,斬殺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