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話,覺得比庶民出身的匠人高貴許多。”
“之前還在中原遷徙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世家招人進門。但像封家這樣不要賣身契,能同桌吃飯還不吝照顧人的,真真是少見!”
聽他這樣說,寧非點了點頭。
他倒是沒有謝增那麼多的感觸。因為他從來也不覺得自己比別人矮一頭,更別說他手裡有技術,和封家和合作互利的關係。
比起封大都護的平易近人,他更看重暮野兄信守承諾,不在背後算計他。畢竟平易近人可以裝出來,但利益面前能接住考驗,這是作為合作物件最優秀的品質了。
“對了。”
寧非忽然想到一件事。
“謝老的師爺爺在雲浮山長大,那應該全程經歷過宗門遷移的事吧?”
見謝增點頭,寧非忽然壓低了聲音。
“那他有沒有跟你說過宗門為什麼離開?我有一件事一直沒想明白。咱們墨宗的藏書閣裡放著許多前輩的工作記錄,別的組都還算完整,唯有這鐵匠組斷了幾年,是因為何?”
謝增一愣,目光復雜而又遊移,最後還是嘆了口氣。
“也不瞞矩子,鐵匠坊的記錄斷了年份,那是因為當年差點斷了傳承!”
“我也是聽我師爺說的,當年宗門從雲浮山離開的時候曾經遭遇過流匪,鐵匠坊的坊主一家連著幾個弟子都給人擄走了,一併丟的還有匠坊裡的好幾木車的開爐單子。鐵匠坊以前是一爐一記,規矩是祖師爺給定下的,說是讓大家從裡面學習爐法。可鐵匠坊被劫走之後,這些東西就再沒人見著,後面積累的爐單,那都是重建鐵匠坊之後的事了。”
聽他這麼說,寧非的眼神瞬間犀利起來。他想了想,先在腦中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才開口問道。
“謝老,那你知不知道,當初被打劫的是隻有鐵匠坊,還是也劫了其他組,只不過沒有成功?”
“是隻有鐵匠坊!”
謝老篤定地說道。
“我師爺曾經跟我講過,當初宗門裡開雲浮山是個非常匆忙的決定。那天矩子忽然說要走,大家就都動了起來,把宗門所有的書和單子都裝車,可誰都不知道要去哪兒。”
“鐵匠組是第一個出發的,下山沒多久就聯絡不上了,宗門等了他們許久都沒訊息,不得已只好先行一步,留下部分人繼續尋找。”
“可等到尋人的都歸隊了,也沒人間道鐵匠坊的人。倒是有個機靈的小子四下打探,最後才聽說人被流匪劫走了,東西也沒留下。”
竟然是這樣。
寧非點了點頭。
他下午參觀暮野兄的書房,暮野兄有幾卷書簡很有意思,記錄了本朝從開國到現在的一些大事記。
其中有一卷是關於朝中世家的,雖然只是寥寥幾筆的描述,但也足以讓他對目前的局勢有所判別。
比如長樂初年發生的一系列變動,再結合系統和墨宗的情況,就頗有些耐人尋味了。
比如,他之前一直在奇怪炒鋼法和百鍊鋼的時間線。
按照華國古代冶鐵發展史,這兩樣東西並存了很長一段時間。墨宗能造出百鍊鋼,但炒鋼法卻是龍泉劍坊的不傳之秘,並沒有流傳於世。
今天下午在暮野兄書房裡也看到了關於薛家的記載,薛家發跡於永樂初年,因為薛啟亮發明了百鍊鋼和炒鋼法而迅速崛起,而那個時間,剛好墨宗也被攆出了雲浮山,這真的是個巧合嗎?
暮野兄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伸手給他點指了兩個字。
閶洲。
“閶洲?”
彼時,封愷正和他並肩而坐,寧非一臉不解地抬頭,抬頭正對上男人深邃的眸光。
咳咳,距離略有點近。
在心裡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