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趙方舟睜開疼腫的雙眼,從床上坐起,看著眼前熟悉的佈局擺設,呆怔了一會兒。
她昨晚被唐景越帶走,傷了腳。
趙方舟拉開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腳,果然纏著紗布。
然後他就把她帶了回來,在車上,他鎖住車門不讓她走,後來——
後來她哭了,好像還是在他懷裡哭的,趙方舟一下抓緊了被角,再然後呢,她是怎麼上樓的?身上的睡衣是誰幫她換的?
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了。
趙方舟拍拍自己的腦袋,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餘光掃過牆上的表,混沌的思緒瞬間清明。
遲到了。
她匆忙就要下床洗漱,卻看見旁邊桌子上放著的一個禮盒,上面還有一張便利貼。
她拿過來,上面寫著:幫你請過假了,傷好了再來學校。還有,生日快樂。
沒有署名。
趙方舟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啟了那個禮盒。
裡面有兩層,上面那層鋪滿了巧克力,她數了數,有十七顆。
再小心開啟下面那層,一件碎鑽白色連衣裙落入眼簾。
趙方舟屏住呼吸,有一瞬間的失神。
沒有去碰盒子裡華麗的裙子,她把那一層巧克力重新放進去,扣上了盒蓋。
是唐景越嗎?他怎麼知道她的生日?
目光落在裹著紗布的腳踝上,趙方舟試著輕輕動了動,感覺已經沒有那麼疼了。
昨晚在醫院,是唐景越給她抹的藥,現在想起來,那片被他撫摸過的肌膚竟泛起一陣酥麻,彷彿那溫熱有力的觸感還在。
她把紗布拆下,發現腫也消下了,只餘一點微紅。
輕吐出一口氣,趙方舟趿上拖鞋,走向浴室。
洗完澡,吹乾頭髮,換了身衣服,她離開別墅叫了輛車。
臨走前她回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精美的禮盒,沉默了一會兒,反手關上了門。
永安公墓。
這個時候幾乎沒有來祭奠的人,偌大的墓園,只有一排排墓碑在雪中佇立。
趙方舟找到趙旭德的墓碑,上面的字和照片都被雪掩住了,她取下圍巾拭去了雪花,黑白的照片和字跡顯露出來——“慈 父趙旭德 之墓”。
“爸爸。”趙方舟輕喚。
無人應答,只有漫天的雪花簌簌飄落。
“爸爸,”女孩又喚了一聲,“我又長大一歲了。”
“您今年沒有給我買蛋糕,沒有送我禮物。”女孩看著照片上的男人,“也沒有在我身邊。”
“您說話不算話。”
她終是沒有忍住,兩行清淚落下。
“不過,”女孩強忍住哭腔,“不過我不怪你,我不怪你了。”
“唐景越說,他說謝謝你,”女孩幾乎泣不成聲:“他說謝謝你你聽到了嗎?”
“我也不怪那個人了,我不恨他了。”趙方舟擦掉眼淚,強迫自己深呼吸,“我會好好學習,會好好照顧自己,你放心好不好?”
雪花落下。沒有人回答。
“爸爸。”
趙方舟在墓碑前站了很久,雪花落到眼睫,融化在一顆顆眼淚裡落下。
終於,淚水彷彿都流乾了,她動了動手指,把取下的圍巾迭好放到了碑前。
離開了墓園。
那晚唐景越當眾拉趙方舟手還為她說話的事迅速在學校傳開。
唐景越和趙方舟在談戀愛這件事在眾人口中已被認定是不爭的事實,更多人則是好奇他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怎麼在一起的,準確地說,是趙方舟用了什麼辦法讓唐景越喜歡上她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