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邵瑜時,很像一個面對老師回答問題的小學生。
邵瑜又提點了兩句,而趙若芷想明白了之後,反倒提出了一些不同的見解。
“當地的山民這般做,定然有他們的理由,縱使他們解釋不清楚,但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事情,肯定有其中的道理。”趙若芷說道。
這道奏摺上說的不是別的事,而是從燕國走小道入齊國,須得經過的一段瘴氣山林。
燕國如今國庫充盈,一月前邵瑜又派人從北邊的草原人手裡換了不少戰馬,西山的那個鐵礦也在源源不斷的生產著新式武器。
“你的想法不錯,但還是需要派人細細查探,這條小道事關重要,不容有半點輕忽。”邵瑜說道。
趙若芷很快便提出了實驗之法。
邵瑜聽了點點頭,趙若芷也算一點就通,提出的實驗方法像是粗糙的控制變數法,邵瑜對這條建議又擴充了一些,接著就直接對著手下人發出了指令。
“一直躲在幕後,也不會有太大的長進,不如走到臺前去感受一番。”邵瑜說道。
趙若芷有些不解的看著邵瑜。
等到第二日,早朝開始,滿朝文武們忽然發現上頭坐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
原本邵瑜獨坐的位置上,添了一把椅子,坐了一個穿著王后禮服的趙若芷。
“這……”吳丞相在幾個月前就告老返鄉,如今擔任丞相一職責的是鄭易。
因著邵瑜向來在朝政上表現強勢,說一不二,其他大臣看了這般場景哪怕有心質疑,也害怕惹惱了邵瑜,因而此時只得左右張望,不敢明言。
旁人不敢說話可以裝死,但鄭易卻不能裝死,他是邵瑜一手提拔上來的臣子,說起來邵瑜對他有知遇之恩,但此時見著邵瑜腦子發昏,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勸諫。
“大王與王后伉儷情深,本是國之幸事,但朝廷大事,並非兒戲,王后在此,恐怕有些不妥。”鄭易說道,任憑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邵瑜這樣一個獨斷專行的人,怎麼會容忍趙若芷和他平起平坐?
難道這就是真愛的力量?
不止鄭易心底這般嘀咕,其他朝臣們心裡也在碎碎念。
邵瑜登位之後,並沒有向歷代先王一樣充盈後宮,鬧得家中藏著美貌女兒的朝臣們心中生起不少怨言,但幾個被人慫恿著上書催促邵瑜充盈後宮的臣子,最後身上的清閒差事全都被擼掉了,邵瑜用“既然還能像婦人一般關注後宅之事,想必是太過清閒”為理由,送這些臣子們去了最繁忙最勞累還沒什麼權力的工作崗位上。
有了這幾個出頭鳥,其他人心裡有怨言也全都憋著,不敢再說後宮之事,且久而久之,他們也回過味來了,邵瑜如今只有一個兒子,雖然還沒有被立為儲君,但既是嫡子也是長子,王后又備受寵愛,明顯地位穩固,若是冒然將自家閨女送進後宮裡,只怕爭寵還爭不過這位王后,到時候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更重要的是,這個令大王空置後宮的王后是宋國公主,並不是燕國本土大族之女,這樣一來,後宮的事情很難影響到前朝。
這些大臣們送女兒進宮,除了打下一任君主的主意,便是為了給自己的家族牟取更大的利益,但邵瑜這麼一鬧,後宮裡沒有一個燕國女子,這樣滿朝文武在這件事情上,大家都在一條起跑線上,反倒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只是他們本以為宋國來的往後無法干涉燕國朝政,但如今看著這個在上首高高坐著的女人,他們只覺得自己的臉頰生疼。
“從今日起,寡人與王后,共治燕國。”邵瑜開口說道。
鄭易聽了這話,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的,眼前就好像有無數的小星星在打轉一眼。
離譜。
真的太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