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瑜也不知建德帝為何會問道這個,心下思量著對方的用意,不禁想到先前梁王世子的話,暗想難道自己真要去江南整頓鹽業?
邵瑜何嘗不知道鹽業裡利益糾纏錯綜複雜,但他卻沒有太多害怕,總歸是兵來將擋罷了。
建德帝又問了一些旁的,但多是關於邵瑜的家境,待知曉邵瑜已經成婚之後,神情中倒是多了幾分可惜。
“先前你的策論做得極好,只是礙於紙張有限,倒顯得有些不盡不詳。”建德帝開口說道。
“微臣紙上談兵,實在慚愧。”
兩人當下便就那三篇策論談了起來,建德帝問,邵瑜回答,倒是顯得君臣相得。
從中午談到傍晚,內侍添了數回茶水,君臣交談卻沒有多少想要停下來的意思。
因著他是外臣,建德帝也沒有留他用飯,只是邵瑜告退之時,皇帝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邵瑜其實心下早就做好了準備,但皇帝卻只是問問他的看法,沒有讓他調職江南的意思,他一時也有些拿不準了。
“假以時日,必為國之柱石。”建德帝誇讚道。
從屏風後面走出一個少年,開口道:“恭賀皇伯父,得此千里駒。”
建德帝笑了一聲,道:“說起來,你與他倒是有緣。”
眼前的少年,乃是淮王府的世子,赫然就是得邵瑜搭救的小風,當日他與僕人半路遭到伏擊,機緣巧合之下被房大夫所救,他本就懷疑害他的是梁王府的人,而後又在房大夫那裡卻見到有梁王府的車馬上門求醫,為了避免被人察覺,他只得裝瘋賣傻來掩人耳目。
只是他這一遭蟄伏,倒真察覺了一些東西,梁王府的清客身患隱疾,幾番入房大夫的藥廬求醫,但那清客不是個嘴緊之人,閒談之間竟然露了不少口風。
他方才知道伏擊他的人,真的是梁王府的刺客,且梁王府依舊沒有放鬆警惕,在暗處不斷派人尋找自己。
舉子進京,城門處戒嚴,如他那般乞兒打扮,又沒有錢交入城費,根本無法進城。
而他恰巧遇到了熱心腸的邵瑜,主動將自己帶回了城裡,後來搬家的住所,離淮王府在城中的一處據點較近,他這才成功聯絡上淮王府的人。
“陛下,永安公主求見。”內侍總管進來低聲說道。
“皇伯父,堂姐即來了,侄兒便先告辭了。”淮王世子起身從側門退了下去。
“父皇。”永安公主走了進來,粗粗行了一禮後,便湊到建德帝身邊。
“你今日怎麼來了?”建德帝問道。
“許久未見父皇,甚是想念,您這是不想看到兒臣嗎?”永安公主接到訊息,邵瑜被召見,因而急忙忙的來了,她先前已經在皇帝跟前敲了邊鼓,只道想替三公主與邵瑜做媒。
她得知邵瑜身患“隱疾”之後,又得了梁王府的銀子,便想出這麼一條毒計來,畢竟若是他們成婚,新婚期皇帝如何也不會讓邵瑜離京,這樣一來,既能打壓與自己爭寵的妹妹,又能完成囑託,完全是一舉多得。
永安公主是皇帝的第一個孩子,又是元后所出嫡女,元后早逝,皇帝憐她年幼喪母,因而便十分疼寵,見她這般依賴的模樣,心下也很是。
“算算時間都過去一年多了,眼瞧著你妹妹她們都要議親了,個個都是熱熱鬧鬧的,獨你一個人,難免顯得孤單。”皇帝神色中滿是老父親的擔憂。
永安公主心下微暖,卻道:“父皇已然允了孩兒選個合心意的,只是這合心意的人哪有那般好尋,三妹妹如今正是要議親的時候呢,父皇不如直接下了旨意,將她和邵大人賜婚。”
皇帝眼神暗了暗,道:“邵瑜已經娶妻,此事不必再提。”
“兒臣聽聞,他那妻子出身鄉野,不過是個農婦而已,如此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