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熱的。”鄭潭心念急轉,也覺得似乎哪裡不對了。
“先不提你到底是不是因為食用了巴豆粉才會有如今的情況,姑且就算你是因為狀元湯裡被下了巴豆粉的緣故,臨考之前為了好意圖,大多數人都要飲一碗的,而客棧肯定不會單獨為你熬製一碗,定然是熬了一大鍋,既然悅來客棧其他的書生無事,可見這巴豆粉不是下在那一鍋湯裡,而是你那一碗湯裡,從狀元湯出鍋,再送到你手上的時候還是熱的,那麼中間至多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邵瑜接著說道:“這一盞茶的功夫,我要避開客棧掌櫃、掌廚的耳目,繞開店小二,往你的狀元湯裡下藥,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而已,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本事,且鄉試在即,我在城東向你下完藥,還要立馬趕回城南跟著福松客棧眾人一起出來,夜晚不許跑馬,從城東到城南差不多要走一個時辰,我的腳程當真快啊。”
鄭潭聞言立馬改口道:“誰說是你親自下藥了,你肯定是買通了店小二!”
邵瑜絕口不提邵大郎做生意掙銀子之事,而是說道:“那我再跟你算一筆賬,我家中貧寒,拿不出銀子來,此次鄉試的路費全賴同窗慷慨,借了三十兩銀子,而買通一個店小二去下藥害一個趕考的秀才,二三兩銀子怕是不成,至少也須得十兩銀子,我來金陵城已經十日了,城裡花銷大,我是多麼會節省,才能省出這麼一筆錢來買通店小二?”
眾書生裡不少外地趕考的,心中自然會算這筆賬,三十兩銀子,堪堪也只夠支撐十天。
“金陵的店小二,十兩銀子可買通不了。”那買小馬紮的吃瓜圍觀者說道,一副很懂行情的模樣。
但鄭潭如今騎虎難下,想不出別的原因來,只能死扛到底:“鬼知道你哪來的錢,除了你我想不出別人了!”
邵瑜直接反駁:“就你這樣氣量狹小,睚眥必報的性格,得罪的人怎麼會只有我一個。”
“鄭兄,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看錯你了!”眼見鄭潭潰敗,孫超立馬站出來劃清界限,一臉正氣的朝著邵瑜拱手行禮,道:“先前因著鄭潭誤導,我錯怪邵兄了,只當你是背信棄義的小人,實在慚愧。”
邵瑜感嘆鄭潭的眼光也不怎麼樣,他交的朋友也是跟他一樣的虛偽之輩,見勢不對立馬調轉槍口,邵瑜雖心底瞧不上孫超,但當著眾人面前,對孫超還是客客氣氣的。
鄭潭實在想不出該如何給自己辯解,也只今日之後自己前程盡毀,眼見眾人全都用異樣眼光看著自己,也顧不得身上的難受,掩面匆匆逃離。
沒有了鄭潭這幫人胡攪蠻纏,後面邵大郎小馬紮賣的很是順利,又跑了一趟客棧,將庫存的小馬紮全都帶過來,很快全都賣掉了。
經過了鄭潭一事,倒有不少書生想要交他這個朋友,其中最積極的就是那個最開始的“圍觀者”,那書生名叫池顧,是金陵本地人,這也是他第一次參加鄉試。
這人性子舒朗開闊,只是酷愛看熱鬧,又是個話癆,圍著邵瑜絮叨了半日,直到開始入場檢驗才住了嘴,邵瑜方才有了解脫的感覺。
鄉試一共分為三場,一場三天,每場結束後離場,隔日入場,一共花了十一天方才考完。
每場考試在貢院裡住三天,貢院的號房年久失修,若是倒黴住了屋頂有漏的號房,又正巧趕上下雨,那一場考試下來,考生能去掉半條命。
還有距離廁所近的號房,在那裡待上三天,怕是出來連嗅覺都能失去。
第二場考試恰巧遇到下雨,邵瑜運氣較好,待的號房是為數不多的屋頂完好的號房,離廁所距離又較遠,因而才能心無旁騖的考完三場。
剩下的,就只需要等待結果了。
既然考完了,邵瑜也有功夫再來收拾鄭潭,當日在場的不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