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棄,饒是她再溫順,也頗覺難堪。
“如今家中這境況,相公還欠著同窗的錢呢,家中連吃飯都成了問題……”方慧娘喏喏說道。
同樣一番話,之前說給方父聽,方父只覺得這女兒是個喪門星上門打秋風。
如今意思不變,方父只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啊,投資自己的女兒,幫助她抓牢丈夫的心,日後枕頭風一吹,自己做生意有女婿罩著,豈不是順風順水,不說別的地方,起碼縣裡沒人再敢給他臉色看。
“這些你先拿著,你婆家日子不順也只是暫時的,你多動點心思,好好攏住你夫君,姑娘家出嫁了,若是在婆家受了欺負,到頭來還不是要靠孃家撐腰,你平日裡也多跟女婿提提方家的好,你弟弟年紀還小,不就要靠你們幾個姐姐幫襯嘛。”方父苦口婆心,活似是個好長輩模樣。
方慧娘唯唯諾諾的接過方父遞過來的五十兩銀票,她自來是個沒主意的人,被三從四德洗腦,方父怎麼說她自然就怎麼聽。
方父的這筆錢,也確實緩了邵家如今的燃眉之急,方慧娘拿了銀子也沒有自己截留,而是直接交給邵老太,邵瑜中舉,自然該置辦的要置辦起來。
邵瑜作為鄉試頭名,如今年不過三十,又容貌俊逸,參加鹿鳴宴時著實獲了不少大人青眼,甚至有官員要將愛女下嫁,只是邵瑜已經成婚多時,自然婉拒婚事。
這次參加鄉試秀才有三千餘人,最終取中的只有三百人,與邵瑜同縣的秀才全都落第,還好邵瑜考中了頭名,勉強替家鄉縣學挽回了一些顏面。
與鄭潭交好的孫超、錢然二人因著鄭潭之事,考試時神思不屬,不出意料的落榜,而那個吃瓜圍觀者池顧,也沒有高中。
池顧家裡頗為失望,池顧本人倒是坦然接受,畢竟他也是頭次參加鄉試,早就做好了落第的準備,如今邵瑜高中,他不免也得意於自己慧眼,在放榜之前便已與邵瑜搞好了關係。
相比較邵瑜的坦然,邵大郎反倒是最不淡定的那一個,邵瑜這段時間也沒少跟他談心,邵瑜知道邵家都是一堆老實人,也因著原身虧欠邵家其他人太多,故而邵瑜一個勁跟邵大郎憶苦思甜,讓邵大郎明白這些年邵家的不容易都是因為原身,更不忘對邵大郎許下種種諾,不外乎日後他中舉了便要好好回報家人,且承諾會支援哥哥做生意,替侄女找個好夫婿。
老實說,邵大郎如今習慣了行商來錢快,再讓他回去種地,他也是萬萬不肯的,如今弟弟真的中了舉,他反而有了些不真切的感覺。
邵大郎本來對舉人沒有多少概念,人人都說舉人好,但他卻不知到底哪裡好,而後就親眼見著,金陵城裡有商人直接開口要將如花似玉的庶女許給邵瑜做妾,又有不少小地主拿了土地前來投獻。
眼前的繁華險些迷暈了邵大郎的眼,邵瑜反倒能保持清醒,白花花的銀子邵瑜直接拒了,大片大片的土地邵瑜拒絕起來也面不改色,邵大郎看得心都在滴血,恨不得衝過來替邵瑜接了東西。
窮人乍富,這種心理邵瑜懂,但也怕邵大郎因此迷了眼,這世上能夠抵擋鉅額財富的人畢竟是少數,為了避免日後出了差錯,邵瑜認為事先預防遠比事後補救要好得多,因而跟邵大郎講了一肚子的故事。
他講的多是官員家人貪婪,收受賄賂最後連累官員革職砍頭之類的故事,怎麼嚴重怎麼說,嚇得邵大郎膽戰心驚,再有人透過他向邵瑜投獻金銀、土地,他拒絕得比邵瑜都要快。
邵瑜二人緊趕慢趕,一路上走走停停,繼續在沿路各城購買貨物,花了一個月方才返回家鄉。
邵瑜沒有急著回家,而是打算先去縣學裡一趟,拜會縣學裡的老師,順便拜會縣令,中舉之後縣裡也有獎勵,高中解元自是要拿最高檔次的獎勵。
他如今衣錦還鄉自是事事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