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距離鄉試只有三天了,邵大郎的貨物也全都賣出去了,他雖然開局不順,而後卻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依靠著自己那張憨厚的臉孔,西城不少人倒認準了他這個貨郎。
邵大郎還想趁著鄉試之前,再去別的城進貨,邵瑜卻攔住了他,而是讓他出城找工匠定做了一批小馬紮,邵大郎雖不知何意,但還是依照邵瑜的想法做了。
鄉試在即,卻有人給邵瑜下了帖子,邵瑜一看落款人是鄭潭,也懶得理會。
又過了一日,邵瑜正在房間裡溫書,店小二上來扣門,原是鄭潭尋了過來,身後還帶了兩個書生。
邵瑜皺眉問道:“臨近考試,你不溫書,來這裡做什麼?”
鄭潭笑著說道:“自然是來跟邵兄負荊請罪的,先前得罪了邵兄,我思來想去,還是舍不下你我之間的情意,山不來就我,便只有我來就山了。”
邵瑜皺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搞不明白鄭潭打得是什麼主意,但噁心人還是會的,邵瑜斜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鄭潭,揚聲問道:“既是負荊請罪,那荊條呢?”
鄭潭臉一黑,他身後的一個書生搖著扇子開口道:“吾輩讀書人,自當心胸寬廣,鄭兄已經真心悔悟了,邵兄怎能如此斤斤計較?”
邵瑜輕笑一聲,說道:“想必你家裡沒有尚未出嫁的姊妹或者侄女吧。”
那書生開口道:“我家中有兩個妹妹,尚未出嫁。”
“若是你妹妹嫁給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子了,你還能笑得出來,再跟我來提原諒的話。”邵瑜頓了頓,接著說道:“他道歉是他的事,我不接受是我的事,你們強按著我的頭替我原諒,在我看來,與強盜無異。”
邵瑜說完,也不再跟這群書生多言,而是直接關上門,繼續溫書。
鄭潭又敲了幾次門,邵瑜都沒有理會,反倒是隔壁的書生不高興的出來說了幾句,鄭潭等人這才灰溜溜的離開了。
鄭潭等人離了客棧,找了一家茶館坐下,鄭潭滿面愁苦,朝著兩個書生說道:“當日只聽邵兄說他短缺銀錢,想要給侄女尋門好親得些彩禮,我便替他促成這門親事,當日邵兄明明說了不介意是續絃,誰知道他突然反悔,倒累得我在親眷面前左右為難,如今跟他也斷了聯絡,倒是我枉做小人了。”
這兩個書生都是比較熱血的性子,聽了他這話,都為他十分不值,其中一人名喚孫超的說道:“身為讀書人,言而無信本就是大錯,如今他還這般氣量狹小,鄭兄,這個朋友不認便是,何必在一棵樹上苦吊著。”
鄭潭狀似訴苦一般開口道:“哎,邵兄只是一時起了牛心左性,並非執意如此,他並非壞人,說來也是我的不是,我雖然讀書得親戚接濟,但手頭卻並不寬裕,不比張金倫,他家裡行商,隨手就能借出三十兩銀子來。”
“哼,聽鄭兄說了這麼多,那邵瑜哪裡是因為侄女的事情反目,分明是嫌貧愛富!這樣的人,鄭兄又何必如此委曲求全!”孫超十分氣憤的說道。
鄭潭卻並未反駁孫超的話,只是嘆息道:“哎,多年同窗情誼,豈能輕易捨棄。”
說話間,鄭潭的書童拿了一個食盒過來,笑著說道:“少爺,這是您讓小的在珍饈齋買的桂花糕。”
孫超挑了挑眉,說道:“珍饈齋的茉莉桂花糕,一盒可要一錢銀子呢。”
鄭潭開口道:“邵兄喜食此物,以此向他賠罪。”
“這般狼心狗肺的人,還給他做什麼!”孫超說道。
鄭潭搖了搖頭,轉而朝著書童道:“你將此物送到福松客棧,交給店小二,託他送到丙字四號房,不要讓邵秀才知道是我送過去的。”
“鄭兄既有意和好,怎麼不露姓名。”另一個書生錢然滿是不解。
鄭潭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