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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丁哲陽家啊。”
範俠開啟門,“我給他去道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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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多年,兩人再一次來到丁哲陽家樓下,大吃了一驚。
百年老公寓外駕著竹子腳手架和綠色的防塵網,本來的大門正在重新油漆被封住了,只能從後面通往垃圾房的小門進去。原來這棟樓正在大修,重新鋪排管道,裝修外立面,一片成土飛揚。
再往裡面走,走廊重新刷了塗料,牆紙也換了新的,腐爛的護牆板被拆除,新的還沒來得及換上,露出白茫茫一片,像是剛從面板上撕下一塊膏藥,和周圍面板的顏色格格不入。
差不多又一百年曆史的老式手拉柵欄電梯不見了,換成了金屬面板的自動電梯。那個披頭散髮,負責按電梯的小姐姐自然也不在了。
半新不舊,人事皆非。
寧小北和範俠上了電梯往三樓,還沒走到丁家的家門口,就看到他家大門敞開,丁哲陽拖著一個大行李箱走出來。
“你們怎麼來了?”
“你要去哪兒?”
兩邊一起問道。
陪著丁哲陽來到郵局,幫他一塊寄了國際包裹,三人來到附近的一家奶茶店坐下。
這玩意兒也是上海最新開始流行的,市中心的學校附近開了不少,奶茶店裡打工的都是大學生。
點了三杯珍珠奶茶,丁哲陽對著他們長長地嘆了口氣。
“怎麼辦?我都要煩死了。”
丁哲陽抬起頭,一臉愁容。
“我爸媽打算把這房子賣了。”
啊?
寧小北有些詫異。
這房子以後可是有錢都難買的保護建築啊。難道他們準備搬去市郊,住大別墅麼?
“還有,我可能要做日本人了……”
“什麼?”
範俠剛好吸了一大口珍珠,聽到這句話,登時嗆住了。
寧小北衝著他的後背又是打又是拍,弄了好一會兒他才“嗚哇”一口把滑膩膩的珍珠給吐出來,躺在椅子上喘息了好久,眼淚鼻涕流了半張臉。
“為什麼這麼說?”
寧小北雙手撐著桌面,張大眼睛問道。
“這算怎麼回事……”
兩人離開奶茶店,坐上公交車。
夏日週末的公共汽車空空蕩蕩的,只有零散幾個乘客。兩個少年人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穿梭在浮華都市的無人公交車一樣晃盪不已。
範俠在遭遇了重大打擊後不久,更是再一次感受到了人生的無常。
那個日本老店長不幸去世了,原本只打算去照顧幾天的丁家夫妻不得不繼續留在日本,幫忙操持老頭的葬禮。老爺爺在死前定下了遺囑,希望能收養丁爸爸,也就是丁凱做自己的養子,繼承他那家百年飲食老店。
這幾天丁哲陽一個人在家也是兵荒馬亂的,又要準備期末考試;又要忙把旅行社最近排的單子和收據傳真給父母,讓他們遠端指揮;因為不知道爹媽要在那裡耽誤多久,還要打包各種衣物郵寄過去。日子比在家吃現成的範俠不知道要辛苦多少。
“什麼加分不加分啊,要是真的入籍了。我能不能在國內參加高考都是問題了……”
丁哲陽如是說。
“不是吧,大家說好了一起奮鬥一年的,結果這小子居然超快車道自己跑了。真不夠朋友。”
等過完高二的暑假,就要進入高三衝刺狀態了。
班級裡除了幾個確定要出國留學的,和幾個準備作為x大直推生,直升本校的人除外,其他人無一不是秣馬厲兵,準備苦讀一年,在高考考場上一鳴驚人,直飛沖天的。
雖說附中的本科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