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主流的審美還是頗符合她的審美,傅大人五官俊美不凡,連下巴似乎都比旁人要更顯清雋。
書房門口守著的安山見自家大人冒雪抱著個姑娘衝了過來,迎上來的時候差點被驚個趔趄,嘴巴大張能塞進去倆雞蛋,只差激動的繞府快跑兩圈,向大家傳播這個好訊息。
——大人總算開竅了,府裡要有女主子了!
實則傅琛把人抱進書房,與安山設想之中的旖旎全不相干,傅大人充分發揮自己的專長,面對著眼前似乎被他的舉動驚到的小姑娘,居然……開始夜審內賊。
“四皇子房裡的水仙是怎麼回事?”
“什麼水仙?”唐瑛眨巴眨巴大眼睛,迷茫的很無辜:“我剛剛從破廟回來,還沒來得及去過四皇子府呢,殿下他還好嗎?”
“別打岔。”傅琛眼含笑意:“當真不知?”
作為偷香竊杏的高手,唐瑛的心理素質很過關:“大人,有話還是講清楚的好,打什麼啞謎啊?”
“你真沒偷我房裡的水仙?”
唐瑛一臉氣憤:“大人,禁騎司捉拿嫌犯難道不講證據,要屈打成招嗎?”她拍著胸口喊冤:“天地良心!大人的水仙長的是紅是白,是高是矮我都沒見過,怎麼就能賴到我身上呢?誰能證明我動過大人的水仙了?”
良心是什麼東西,她才不在意呢。
“……” 傅琛差點繃不住笑出聲。
他明知道眼前的小丫頭在耍賴,若是碰上真正的犯人,恐怕已經在酷刑之下走了好幾遭,渾身連塊兒好肉都快沒了。然而眼前的嫌犯眼珠子轉的滴溜溜的,比起二郎山初見時,那蒼白荏弱出手狠辣卻意興闌珊的樣子可有生氣多了。
“熊豫看見了。”他笑著訛她。
“胡說,熊豫明明跟著你出門了。”唐瑛臉皮的厚度可是四皇子的好幾倍,她立刻便察覺自己失言了,不過隨即自圓其說:“別當我不知道,我手底下的小兄弟們可是瞧見了。”
“呵,這是才放出去幾天,都有了自己的訊息渠道了?”他原本是一句玩笑話,唐瑛卻臉色一變,好像被捏到七寸的蛇,徒勞的掙扎出了點勉強笑意,甩著尾巴挽救自己的疏忽:“……我也是聽他們今晚吃飯的時候閒聊,禁騎司的傅指揮使如何英俊,身邊跟著的少年郎如何如何,就猜到是熊豫了。大人別瞎想!”
傅琛知道她帶著忠僕入京,化名張瑛必定有所圖謀,唐家之事但凡身處權利中樞的人都能猜出幾分,區別只在於是誰出的手,誰又是得利人。
他逼近小丫頭,成功在她臉上看到一絲慌亂之後,輕嗅幾下:“怎麼我聞著你身上這燒雞味,跟二皇子床前那堆雞骨頭一個味兒?”
唐瑛大鬆了一口氣,就好像瞬間被人解開了脖子上勒著的繩索,訕訕的摸摸鼻子,大拍馬屁:“大人果然明察秋毫,不怪年紀輕輕能坐到禁騎司指揮使的位子!”她話鋒一轉,又開始狡辯:“借花這麼風雅的事兒,大人怎麼能指責我偷呢?多煞風景啊?”
傅琛疑惑:“借花?”
“大人探病可帶禮品了?”
傅琛:“……”他還真沒有送禮的習慣。
小丫頭的尾巴尖似乎都要得意的翹起來了:“我就知道大人去別人家府邸,不是去傳旨就是去拿人,要麼帶著聖旨,要麼帶著枷鎖。”她“嘖嘖”兩聲:“瞧瞧,做指揮使久了,都忘了人情世故了。我這不是借花獻佛,早早替大人送了過去嘛。大人不但不應該指責我偷花,還應該感謝我為大人想的周到才對!”
傅琛輕笑出聲:“是嘛?我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唐瑛緊貼著牆壁艱難的想要從他身旁溜過去:“大人收留了我,無以為報,些須小事不必掛懷,都是我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