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意用了宮裡的自稱,以示親近。
元姝公主畢竟是在皇貴妃身邊耳濡目染親孃如何用盡手腕壓制宮中妃嬪的,很快便調整心緒:“既然如此,去叫—春娘姚娘——算了,只叫姚娘過來吧。”
姚娘是春孃的副手,生的一副妖嬈嫵媚的樣子,打扮也走的是這種調子,分明四十出頭,聽說跟春娘年紀相若,卻如同隔了一輩人。
元姝公主嫌棄姚娘無論是打扮還是說話的腔調都透著一股風塵味兒,總覺得她是那種隨時隨地只要想,勾勾手指就能把男人哄上手的女人,年紀不是問題,身份也不是問題,故而很不待見她。
但比起容貌醜陋嚇人的春娘,至少姚娘還能正常說話,不至於讓人心頭犯憷。
姚娘也不知道被下面人從哪裡挖出來的,她好像還在歇中覺,頭髮隨意散著,衣衫不整,妖妖調調站在她面前,好像骨頭都是酥軟的,還要扶著阿榮的肩膀勉強站立,敷衍的向她行了個禮。
“公主急召屬下,有何吩咐?”
元姝不知道在心裡埋怨過多少回臥病在床的大長公主,都說大長公主威名赫赫,掌著凰字部不容小窺,可她接掌凰部之後,卻覺得這是個爛攤子,根本就沒有外間傳揚的那樣光鮮。
瞧瞧都給她留下了些什麼人?
老弱病殘顢頇無用外加不知道從哪裡挖來的風塵女子,一群人拉出來就沒個像樣的。
“傅大人跟本公主借調你與春娘公幹,你們各點二十名手下過去,務必配合傅大人,恪守職責,不得懈怠!”
“屬下謹記。”姚娘輕折楊桃細腰,嫋嫋而去。
她進了內獄找到春娘,毫無形象往她身上一靠,化成了一張狗皮膏藥牢牢貼上去,抱怨道:“我真是再也不想見到九公主那張蠢臉了。她以為頂著一個公主的名頭,連凰部的內務都沒搞清楚,就敢指手劃腳了?”
春娘奮力想要將她從身上撕下來:“你能不能坐端正了?”
可惜姚娘好像天生少了幾根骨頭,能坐著絕不站著,能靠著別人絕不自己坐直了,更何況她與姚娘相處了二十年有餘,熟悉彼此的性情,更不會在意她那張可怖的冷臉,玉指纖纖在她受傷的臉上戳了一下:“別拿你的臉來嚇我,我又不是新進來的小姑娘。”
元姝公主初次見春娘就被嚇到,已經成了她們內部的笑話,時不常就要被姚娘掛在嘴邊取笑一回。
旁邊候著的手下“噗”的一聲笑了。
姚娘懶懶靠在春娘肩上:“怎麼啦?”
手下大約覺得姚娘睡了一覺,錯過了一場好戲,頂著春孃的冷眼說:“今天新來的小姑娘,居然跟春大人聊的很是開懷,好像……並不怕春大人。”
姚娘直起身子,雙目大亮:“誒誒小丫頭呢?快找出來給我玩兩天。很久沒見到這麼膽大有趣的小姑娘了,居然不怕我們的春姑姑。”
手下:“小姑娘好像是傅大人護著的人,還佩著傅大人的飛鸞呢。”
姚娘蹭的站了起來:“走走走,不是說鳳部借調嘛,咱們趕緊過去。”她笑的嫵媚,好像將要去偷腥的貓:“傅琛那小子無趣的很,我還一度懷疑他不會中意小娘子,說不定瞧上了哪家的小郎君,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他護著小姑娘,我倒是要去瞧一瞧這小姑娘是何方神聖。”
春娘語氣頗為嫌棄:“不過是個蠢丫頭罷了,你可別把人惹哭了。”
姚娘“叭”一下就貼到了她身上,好像自己的腿成了擺設,恨不得掛在她身上去鳳部:“怎麼回事啊?我只是睡了個午覺,就好像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啊?我們無情的春姑姑怎麼也護上這個小姑娘了?”
春娘大怒,奮力要把她撕下來:“一把年紀了你就不能端莊點啊?你哪隻眼睛瞧見我護著那蠢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