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虞像是要被煮沸的熱水,一直冒著熱氣。
咕咚咕咚。
她被迫昂起臉,迎向他。
目光也彷彿被鎖住,不能移開分毫。
事實上,她也不敢移開。
似乎一旦移開,就有被捕獲的危險。
然而這也不能阻止霍驚弦任何,他依然將臉慢慢壓下。
池虞先是一驚,緊跟著眼睫亂顫,像極了被突如其下的夜雨打得措手不及得花瓣。
而後她乾脆眼睛一閉,靜靜等雨落下。
然而左等右等,卻不見再有動靜。
她顫巍巍睜開眼,霍驚弦卻一改微笑,那臉上看起來頗為嚴肅認真。
「沒能提前告訴你,一是怕你一時接受不了,再也是怕我一時處理不好讓你為難。」
池虞腦子早被這濕熱的空氣弄成了漿糊,卻聽見霍驚弦開始一本正經跟她解釋,她除了發愣都做不出別的表情。
「西丹王和我父親有舊怨,但是我知道西丹並不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國家,所以這些年我一直都在嘗試用另一種方式穩定大周西邊,你要知道,西丹除了鄰接通州,還鄰接卞州,而卞州的守將並不好相處。」
池虞眨了眨眼,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幾分。
霍驚弦低頭在她唇上飛快啄了一口,又繼續道:「聽不懂也罷了,這些事我會處理好的。」
「無論以後你是願意支援大周亦或者想要回到西丹,我都聽從你的意願,所以你不必為難。」
池虞哦了一聲,大力點頭。
「我相信夫君。」
霍驚弦唇角漾起笑紋,聲音又變得不同尋常。
「有多相信?」
池虞的機警讓人讚嘆,他只不過細微的音調神色變化,馬上讓她那張小臉進入了戒備的狀態。
「……不能形容。」
她堅持不上當,並且搖了搖頭。
「那證明。」
雨落下,池中都是大大小小的漣漪。
池虞來不及閉眼,唇就被纏上。
霍驚弦喜歡奇襲。
突然襲擊,趁其不備。
而池虞就是這次被突襲的物件。
她慘遭捕獲,無法自救,只能在戰火之中焚燒。
池水是極好的掩體,掩飾了許多許多。
水面上是大大小小的漣漪,水面下是卻是波瀾巨浪。
鈴鐺聲急急振響,像在演一場狂舞。
隨著腰肢、腕間的扭動,顫動,奏響了一支無名的曲調。
屋外下起了大雨。
滂渤大雨敲在葉片上,地磚上,各種音調與鈴鐺聲交織奏響。
池虞彷彿被浸入了無底的深淵,只有攀附著眼前的人才能停止墜落。
可是殊不知帶她進入深淵的就是她被當作救命稻草的人。
她像是在水中抱著一顆不斷下沉的木頭,滿心以為能浮出水面,卻一沉到底。
逐漸沉淪在她一無所知的領域,無法自拔。
月落星沉。
晨曦穿過貝骨支窗照進內殿。
一隻垂在床邊的小手被陽光照著,彷彿是玉琢成的,透著粉嫩的光澤。
很快就有一隻大手把它撈了起來,再手掌間把玩。
兩隻海東青撲著翅膀踩在窗外的伸杆上,時不時看向室內,時不時啄一啄毛髮。
霍驚弦看見後朝外輕輕吹響了口哨。
雪煞扇著翅膀就飛了進來,眼見著就要往池虞拱起的腿上落下,霍驚弦連忙伸出手臂托住了它。
「不可以。」
雪煞粗著嗓子嘎了一聲,老老實實收攏著翅膀。
霍驚弦伸手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