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池虞甘願冒天下人恥笑也要辦下這不倫不類的大婚,無論過程是如何,但結果就是奪走了她一直渴望的位置。
要說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池虞率先揚起笑,朝著她頷首示意。
柳秀靈便回以一笑。
李孝懷從後邊騎馬趕來,剛好目睹兩人隔空互笑的詭譎場面。
他勒馬後退幾步,側頭問身後的人道:「你有沒有覺得她們兩個之間氛圍一直怪怪的。」
侍從機靈道:「自古這女人不是互相欣賞就是互相比較,屬下聽聞公主殿下曾也與霍子定下過婚約,想來就是因此兩人都心有芥蒂。」
聽他這意思,二女是為了搶霍驚弦而互看不順眼,李孝懷蹙起眉,正要指責他胡說八道,旁邊就有鬧哄哄的聲音傳入耳。
「行行好,給口飯吃吧!」
「救一救我們吧!」
不知道從哪裡走出的幾個衣衫襤褸的小孩,他們正圍著柳秀靈的馬車,手裡拿著的缺了口的破碗『哐哐哐』地敲著她的車廂壁。
幾個騎兵立即上前揮起鞭子就要制止,池虞卻撐著車窗大聲道:「住手。」
柳秀靈只覺得隔著那道簾子,一股餿臭的味道就要溢了進來,她從小呆在在燕都,身邊的人哪一個不是錦衣絲袍、燻芳染香。
這還未入那傳聞之中貧瘠荒涼的通州怎麼就這般讓她難以忍受了。
她一邊用帕子掩著口鼻,一邊讓婢女將她扶下馬車,騎兵圍靠上前,將流民和她徹底隔開,她便抬步往李孝懷的方向走去。
池虞也下了馬車,但是卻是提裙與她錯身而過,往流民的方向而去,關律見狀也緊跟在她身後。
池虞隔著柳秀靈的馬車,看向那幾個被高大騎兵嚇得縮成一堆的孩子,見他們個個都形銷骨立、面黃肌瘦的,只怕那一鞭子下去就能打個半死。
池虞回頭對李孝懷道:「殿下,這些都還是孩子,不要讓護衛為難他們,給他們一些糧就讓他們散去吧!」
聽見她的話,幾個孩子都是眼睛一亮,七手八腳跪下就叩首,「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李孝懷點了點頭,轉頭吩咐隨從去照做。
衛城的城守大人在府前引頸等候多時,遲遲不見人前來。
派去的小廝回稟緣故居然是因為流民耽擱了隊伍前行,這才心急如焚著袍帶冠騎馬趕來。
他一滾下馬就拱起手:「五殿下、定北子妃、公主殿下。」
圓滾滾的身子連鞠三個躬,起身的時候已有些氣喘,他手扶起險些從腦袋上滑落的官帽,誠惶誠恐地道:「都是下官疏忽,讓這等賤民驚擾了貴人,還請貴人見諒。」
他告了罪,馬上就要吩咐左右,把這些驚擾貴人的流民帶走。
「且慢。」池虞踱步走上前來,制止僕役帶走流民:「城守大人,衛城中為何會有這麼多流民?」
這場景,分外眼熟,簡直和在沙城別無二樣。
李孝懷跟著道:「是啊,你是城守,怎麼早不知道管一管!」
丁大人更加惶恐,拜了又拜,哆哆嗦嗦道:「殿下、子妃,這可真的怪不得下官呀!還望殿下明察!」
「那你好好解釋,若說不好,休怪本殿下向父王稟告。」
丁大人擦了擦額角的汗,急忙推卸道:「這都是因為通州打仗,邊陲人心惶惶,又因為北邊各城普遍短缺糧食,這才大批大批的人往南逃難。」
「不止是衛城,這往北去的數城皆是如此!下官也曾向上面遞送摺子,但一直未有人理會啊!」
雖然早知道北地缺糧,可是沒想到已經嚴重到讓人不得不脫逃的地步,池虞心中不由生出一絲古怪。
即便發生了這樣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