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外間吳隨的走動聲,徐潛心煩意亂地起床。
兩刻鐘後,徐潛與長兄徐演碰頭,一道去宮裡上朝。
“昨晚沒睡好?”徐演打量五弟幾眼,淡淡問。
兩人是兄弟,但容貌年齡卻堪比父子,徐潛蹣跚學步時徐演已經成家生子當差了,兄弟間相處的少,自然沒有什麼話可聊,而且男人之間相處,便是親兄弟也不會像姐妹之間那般親暱熱絡。
徐潛否認:“還好。”
徐演又問:“昨日母親去曹家吃席了,你怎麼想?”
這事是容華長公主跟他念叨的,那女人擔心徐老太君有意讓曹廷安的小女兒阿漁嫁給恪哥兒,徐演卻不這麼認為。恪哥兒才十六,婚事還不急,母親便是著急也該急長孫的婚事,但十三歲的阿漁絕不會是母親心中的長孫媳人選。
相反,五弟送過阿漁一匹寶馬,再者,也只有五弟能讓母親捨得親自走動了。
徐潛卻反問道:“曹家有何席面?母親為何要去?”
徐演冷笑,目視前方,不再試圖與弟弟交談。
徐潛心事重重,也無暇多關注他。
兄弟倆進宮時還算早,其他先到的大臣們都在偏殿休息,等時候快到了再去大殿前候立。
盛夏的清晨空氣也熱了,一群大男人擠在一個地方,或許有人腳臭還不愛洗襪子,或許有人早上吃了什麼味道重的東西,或許有人一身官袍穿了多日都沒洗,總之各種氣味兒混雜在一起,只會讓心煩的人更煩。
徐潛索性先去大殿前候立了。
曹廷安虎步生威地過來時,一眼就看到了準女婿挺拔的身影。
這時,曹廷安可以從徐潛背後去眾臣休息的偏殿,也可以從徐潛前面經過,只是得稍微多走幾步。
曹廷安有的是力氣,不介意多走。
他咳了咳,故意往徐潛前面走。
徐潛光聽那咳嗽聲音就知道是誰來了,當曹廷安魁梧的身姿進入視野,徐潛抿抿唇,終究還是顧及阿漁的情面,微微朝曹廷安頷首,低聲道:“昨日……”
“閉嘴!”曹廷安迅速打斷他,怒目瞪了徐潛一眼:“阿漁及笄之前,你少與我攀親。”
徐潛:……
受了準女婿的禮又擺完準岳父譜的平陽侯還算滿意地大步而去。
徐潛站在原地,面露苦笑。
不提阿漁,曹廷安又為何會同意這門婚事?因為母親親自去提的親?
放眼京城,幾乎無人能拒絕母親的提親。
或許,曹廷安已經問過阿漁了,知道女兒不喜,所以才要求他保持距離?
思來想去,徐潛決定見阿漁一面。
如果她真的不願,婚約還是取消的好,兩府的和睦也抵不過她的一輩子。
徐潛的脾氣,連一枚送不出去的寶石吊墜都會讓他牽腸掛肚,婚姻大事更耽擱不得。
當天傍晚,徐潛主動去找老太君了。
徐老太君驚訝道:“你要見阿漁?”
徐潛神色凝重:“只需問她幾句話便可。”
徐老太君明白兒子想問什麼,點頭道:“行,我來安排。”
五日後,徐老太君攛掇孫女徐瑛:“池子裡的荷花開了,趁你還沒出閣,叫幾個平時交好的姐妹過來聚聚吧,往後再聚可就難嘍。”
徐瑛臉頰微紅,不服氣道:“有何難的,難道嫁了人就不能出門了?”
徐老太君笑:“能能能,我是太悶了,想聽你們小姑娘聚在一塊兒嘰嘰喳喳的。”
徐瑛非常孝順,當日便將請帖發了出去。
阿漁、曹沛與徐瑛關係親密,阿漁自然也收到了請帖。
她為難地看向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