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歲的她,雖然嫁過人卻毫無婦人該有的端莊穩重,嬌滴滴怯生生的,依稀還是平陽侯府那個未出閣的四姑娘。
想到主子這許多年的遭遇,寶蟬心軟了,爬上炕,跪坐在主子面前,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問:“姑娘,您跟我說句實話,五爺為您做了那麼多,您當真一點都不心動?”
徐潛修長挺拔的身形浮現面前,阿漁眼睛亮了,又暗了,苦澀地道:“我,我怎配得上他。”
她都嫁過人了,曾經顯赫的孃家也早已敗落,而徐潛年少有為,值得更好的姑娘。
寶蟬氣道:“什麼配不配得上,五爺如此待您,說明他根本不在意那些,否則他早娶那些高門貴女了。”
阿漁隱隱明白寶蟬說的在理,可,徐潛從未越雷池一步,她能怎麼做?主動問他?
阿漁一見他就緊張,不可能那樣做的。
寶蟬坐為旁觀人,非常明白兩人的癥結在哪裡,主子膽小不敢表態,五爺君子,誤會主子不願意,便也不敢在言語舉止上流露出什麼。
“姑娘,您若真想試探五爺的心意,我有個辦法。”心中一動,寶蟬歡喜地道。
阿漁抬頭,疑惑地看著她:“什麼辦法?”
寶蟬湊到她耳邊快速嘀咕起來。
阿漁聽得雙頰通紅,扭頭道:“不行,我……”
寶蟬攥住她肩膀,哀求地道:“姑娘啊,我的好姑娘,五爺都三十了,您就當憐惜憐惜他,成了,從此您與五爺雙宿雙飛恩恩愛愛,不成,您也可以用醉酒糊弄過去,往後安安心心地惦記您的柿子,奴婢也絕不再多半句嘴。”
阿漁還是不敢,但架不住寶蟬再三攛掇,暈暈乎乎的,她就應了。
——
傍晚的時候,徐潛從軍營裡回來了。
寶蟬一直在前院候著,終於見到人,寶蟬笑著道:“五爺,今日是我們姑娘的生辰,姑娘不想熱鬧,可奴婢覺得生辰乃一年就一天的喜慶日子,擅自讓廚房整治了一桌好菜,五爺若有空,來後院一起吃吧?”
徐潛朝後院看了眼,她恪守禮節,從未主動邀請過他。
“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你家姑娘的意思?”手指拂過袖口,徐潛冷聲問。
寶蟬忙道:“是姑娘的意思,姑娘說那麼一桌好菜,她一個人吃太浪費了,五爺早出晚歸,才該吃頓好的補一補。”
徐潛明白了,一邊往前走一邊道:“好,我稍後過去。”
寶蟬喜滋滋地去了後院。
阿漁緊張極了,今晚的事,說好聽了是試探徐潛的心意,說難聽了,就是勾引。
阿漁從來沒有勾引過誰,儘管一些人總是罵她狐媚子。
忐忑不安,好像沒過多久,徐潛就來了,高高大大的參將大人,才站到堂屋門前,就把一片夕陽都擋在了外面。
阿漁攥了攥帕子,低著頭起身,朝他行禮:“五爺來了。”
她穿了一件碧荷色的褙子,一張小臉白生生的,雙頰微粉,彷彿荷花池中水靈靈的一朵粉白花苞。
挺勾人的姑娘,偏她眉目怯懦,一副很怕被人吃了的樣子,便讓徐潛明明有那個心,卻不好踏出那一步。
收回視線,徐潛頷首道:“叨擾了。”
阿漁實在是慌,徐潛一落座,她便吩咐寶蟬擺飯。
一道道菜餚依次擺上來,足有八道,最後一道酒香撲鼻,正是酒釀丸子。
徐潛意外地掃了旁邊的阿漁一眼。
據他所知,阿漁沾不得半點酒,否則一滴便醉,難道這菜是專門為他準備的?
菜齊了,寶蟬領著兩個小丫鬟退了下去。
阿漁默默地夾著眼前的三樣菜,不知是今晚的計劃讓人心慌意亂,還是那淡淡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