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頭都沒碰到一片花瓣,彷彿那不是花瓣,而是嬌羞少女的冰機雪膚。
吳隨默默地拄著掃把,陳武盡職地舉著請帖,終於,徐潛剪下最後一跟雜枝,站直了身體。
吳隨、陳武都鬆了口氣。
“誰的帖子?”徐潛放下剪刀問,剛剛他沒聽清。
陳武道:“平陽侯的。”
徐潛眼裡掠過一絲詫異,接過帖子,開啟,就見上面寥寥幾句,只說邀他去喝酒,並未提及事由。
過去的半年多,徐潛與曹廷安、曹煉父子共同帶兵禦敵,多少有幾分戰場交情,料想曹廷安或許有正事相商,徐潛便朝陳武點點頭。
陳武馬上去前院回覆曹家送帖子的小廝了。
小廝再去曹廷安面前覆命。
曹廷安只是哼了哼,吩咐劉總管:“跟廚房說,明天中午有席面。”
劉總管點頭退下了。
曹廷安去馬廄溜達了一圈,確定飛絮安置妥當了,他拍拍這匹漂亮的白馬,心中忽然湧起濃濃的自豪。他的女兒就是有福氣,徐家那麼多兒郎,竟然都沒搶過他家的小丫頭。
又快傍晚了,曹廷安離開馬廄,直奔桃院。哎,一休假就覺得時間過得快,今日好像就去吃了頓席又摟著江氏歇了一個晌午,什麼都沒幹呢,天又要黑了。
桃院,阿漁剛從母親口中得知父親要送一把寶槍給徐潛當回禮的訊息。
“看看,都是因為你,害侯爺如此破費,以後一定要謹言慎行。”江氏一邊給女兒做冬襪一邊語重心長地道。
阿漁沒想到此事居然驚動了父親,難道真的是她欠考慮了?
正反思呢,曹廷安來了。
娘倆一起迎了出去。
江氏給女兒使了個眼色。
阿漁只好低頭認錯:“爹爹,飛絮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跟著去抽籤。”
曹廷安掃眼低眉順眼的江氏,冷聲道:“你只告訴我,徐小五是真心送你馬,還是礙於承諾臭著臉送的?”
阿漁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父親口中的“徐小五”是誰,哭笑不得地道:“爹爹,五表叔心胸寬廣,他還親自帶我騎著飛絮繞了一圈呢。”
曹廷安皺眉,親自?
再看女兒,雖然年歲尚小,但女兒杏眼桃腮,嬌軟動人,任誰都能看出再過兩三年,女兒必會出落成萬里挑一的好容貌。徐潛那臭小子,莫非打了什麼鬼主意?
雖然心中不快,但曹廷安還是笑道:“這就是了,他當表叔的,主動邀請你去抽籤,你何錯之有?”說完,曹廷安坐到主位的太師椅上,一本正經地教導女兒:“你姨娘眼皮子淺,一匹馬就覺得多貴重了,阿漁別學她,旁人送你東西,只要不是另有居心,只要你喜歡,隨便你收。”
這話雖然在寬慰女兒,卻也批評了江氏。
阿漁悄悄看向母親。
江氏安靜地給丈夫倒茶,並未有何羞赧之色,好像已經被曹廷安諷刺習慣了似的。
阿漁有點替母親難過,她這位父親無疑是位英雄,但對待母親總是不夠溫柔體貼,就算母親少見世面,父親何必說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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